苏晓晓是在浑身酸软与一种极致餍足的倦怠中醒来的。她微微动了动,便忍不住轻嘶了一声,感觉骨架像是被拆开又勉强拼凑回去一般。昨夜种种荒唐旖旎的画面涌入脑海,让她脸颊阵阵发烫。
身侧,顾衡早已醒来,正支着头,深邃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见她醒来,眸中掠过一丝笑意,指尖缠绕起她一缕汗湿的墨发。
“醒了?”他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格外磁性。
苏晓晓将泛红的脸颊往锦被里埋了埋,只露出一双水汽氤氲的眸子,声音闷闷的,带着娇嗔与一丝恰到好处的忧虑:“夫君……今日怕是误了早朝了吧?臣妾……臣妾恐怕明日,那些言官御史的折子,都要骂臣妾是祸国妖妃,狐媚惑主了……”
她说着,眼神怯怯的,仿佛真的害怕极了。
顾衡闻言,却低笑出声,那笑声里是全然的不以为意和一种掌控一切的霸气。他伸手将她连人带被捞进怀里,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光滑的肩头。
“妖妃?”他挑眉,语气带着一丝玩味的嘲讽,“朕的贵妃,前几日日刚为朕献上充盈国库的良策,还献上活命万民的粮种。若这般是‘祸国’,朕倒希望这样的‘祸水’再多一些。”
他低头,在她光洁的额上印下一吻,语气转为不容置疑的强势:“至于那些聒噪的臣子……朕看他们是太平日子过久了。朕的家事,何时轮到他们指手画脚?”
这话霸道至极,却也让苏晓晓心中一定。她要的,就是他这份毫无原则的偏袒和纵容。
“夫君……”她软软地唤他,手臂环上他的脖颈,将身子更紧地贴向他,带着初醒的慵懒和依赖,“臣妾起不来了……浑身都没力气……”
这明晃晃的撒娇和暗示,顾衡如何不懂?他眸色转深,却只是在她唇上惩罚性地轻啄了一下,然后当真打横将她抱起,走向净房。
“朕伺候你洗漱。”
他竟真的亲自拧了温热的帕子,动作算不上熟练,却极其仔细地为她擦脸、净手。苏晓晓像个大型玩偶般任由他摆布,享受着这独一份的帝王服务。
洗漱完毕,坐到梳妆台前,苏晓晓看着镜中眉眼含春、娇媚入骨的自己,又看了看身后高大挺拔的顾衡,眼珠一转,又起了心思。
她转过身,拉住顾衡的衣袖轻轻摇晃,仰着脸,眼神湿漉漉的,满是期盼:“夫君……臣妾听闻,民间恩爱夫妻,夫君常为妻子描眉绾发……今日,夫君也为臣妾描一次眉,盘一次发,好不好?”
这要求比之前更加出格。让九五之尊做这等闺房画眉之乐,简直是骇人听闻。
顾衡垂眸看着她,没有立刻回答。苏晓晓的心微微提起,正想着是不是太过火了,却见他已伸手拿起了妆台上的螺子黛。
“坐好。”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苏晓晓心中一喜,立刻端坐好,仰起脸,闭上了眼睛,长睫因期待和一丝紧张而微微颤动。
顾衡俯身,靠近她。他从未做过这等事,拿着那纤细的黛笔,动作有些生涩笨拙。他的气息拂在她的脸上,带着龙涎香的清冽。他画得很慢,很仔细,仿佛在描摹一件极其珍贵的瓷器。
苏晓晓能感受到他指尖偶尔不小心碰到她眉骨的触感,微凉,却让她心头悸动。她悄悄睁开一丝眼缝,看到他紧抿着唇,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专注,那双惯常冷漠锐利的眸子,此刻只倒映着她的眉眼。
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她心中蔓延,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偏离了预定的轨道。
好不容易画完眉,顾衡又拿起玉梳,试图为她绾发。他显然对此一窍不通,笨手笨脚地折腾了半天,也只是勉强将她的长发挽起一个歪歪扭扭、松松垮垮的发髻,插上一支他随手选的白玉簪。
看着镜中那实在算不上美观,甚至有些滑稽的发型和那两道不算特别对称的眉,苏晓晓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中漾开真实的、璀璨的笑意。
“夫君的手,还是更适合执朱笔,定乾坤。”她笑着打趣,语气里却没有半分嫌弃,只有满满的甜蜜。
顾衡看着镜中她笑靥如花的模样,再看看自己那不堪入目的“杰作”,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顽皮。”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李德全谨慎的通传声:“陛下,皇商总会赵金元、户部刘侍郎并司农寺张少卿在御书房外求见,说有要事禀奏。”
顾衡脸上的柔和瞬间收敛,恢复了帝王的威仪。他拍了拍苏晓晓的肩膀:“朕去去就回。”
御书房内,赵金元几人脸上都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喜色。
“陛下!”赵金元率先躬身,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颤,“托陛下洪福,遵照陛下之前指示所设的‘皇家商贸司’,与海外番邦的首批贸易已于月前顺利返航!所载琉璃、丝绸、瓷器等物,在番邦被抢购一空,换回金银、香料、宝石无数,初步核算,利润……利润足有本金十倍之巨!后续船队已在组建,此法若能持续,国库岁入将大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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