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几乎是跑着穿过酒店华丽的大堂,按照助理发来的确切信息,直接乘电梯来到了苏娇娇所在的行政套房楼层。站在那扇紧闭的房门前,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懊悔和急切,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娇娇?是我,顾衡。”他的声音放得极低,带着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门内一片寂静。
顾衡的心沉了沉,又加重力道敲了敲:“娇娇,开门好不好?我们谈谈。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
他话未说完,房内终于传来苏娇娇的声音,隔着门板,听起来平静又疏离,还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谁啊?吵死了,我要睡觉,别烦我。”
这明显是故意的!她知道是他!
顾衡握着门把手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强忍着直接让酒店经理来开门的冲动,耐着性子继续道:“娇娇,我知道你生气了。你先开门,让我看看你,好不好?有什么气,你当面跟我发,打我骂我都行。”
“呵,”门内传来一声轻嗤,“顾总言重了,我哪敢生您的气?您不是让我‘滚’吗?我这不是乖乖滚远了吗?请您也高抬贵手,别来打扰我清净。”
这话像针一样扎在顾衡心上。他闭了闭眼,声音更加沙哑:“对不起,娇娇,那句话我不是对你说的。我当时正在气头上,不知道是你……”
“对谁说的都一样。”苏娇娇打断他,语气依旧冷淡,“顾总对待下属的方式,我今天算是见识了。我累了,要休息,请你离开。”
说完,无论顾衡再说什么,门内都再无回应,仿佛真的已经睡去。
顾衡在门口站了许久,像一尊僵硬的雕像。最终,他颓然地松开手,转身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席卷全身。他知道,这次她是真的伤了心,不是简单哄两句就能好的。
第二天,顾衡很早就醒了,或者他根本一夜未眠。他换上了一身休闲装,刻意收敛了周身迫人的气场,守在了酒店通往私人海滩的必经之路上,手里还拿着酒店餐厅刚出炉的、她最爱吃的可颂和热牛奶。
当苏娇娇穿着一身飘逸的沙滩长裙,戴着宽檐遮阳帽,慢悠悠地走过来时,顾衡立刻迎了上去,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将手中的早餐递过去:
“娇娇,早上好。还没吃早餐吧?这是你喜欢的……”
苏娇娇像是根本没看见他,也没听见他说话,目光径直越过他,落在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上,脚步未停,与他擦肩而过,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分给他一丝一毫。
顾衡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涩意,快步跟了上去,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试图和她并肩而行。
“这里的空气真好,海水也很蓝。”他没话找话,试图打破僵局。
苏娇娇依旧沉默,甚至还故意往旁边挪了挪,拉开距离。
“我……我昨天查了这里的攻略,有个水上项目好像很有趣,我们……”顾衡继续尝试。
苏娇青终于有了点反应,她停下脚步,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语气平淡无波:“这位先生,我们认识吗?请不要跟着我,不然我叫保安了。”
“先生”?“我们认识吗”?
这几个字像冰锥一样刺进顾衡的心脏,让他瞬间脸色发白。他看着苏娇娇那双曾经盛满对他依赖和爱意、此刻却只剩下冷漠和疏离的眸子,一股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
她还愿意跟他说话,哪怕是这种伤人的话,是不是……也算一种进展?顾衡只能这样苦涩地安慰自己。
他没有再强行跟上,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窈窕的背影越走越远,融入金色的沙滩和蓝色的大海之间,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充满了孤寂和落寞。
他知道,这场追妻之路,才刚刚开始,而且,异常艰难。
苏娇娇走到一处安静的沙滩椅躺下,戴上墨镜,嘴角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悄悄勾起一抹小小的、狡黠的弧度。
顾衡,这才哪儿到哪儿呀。
接下来的几天,顾衡彻底放下了他所有的骄傲和身段,化身成为苏娇娇身后一道沉默而执着的影子。
他不再试图强行交谈,而是将所有的关心都融入了无声的行动里。
苏娇娇去餐厅吃早餐,会发现旁边空着的座位上,不知何时放上了一杯温度刚好的热牛奶和她最近偏爱的水果沙拉——那是顾衡提前安排好的。
她想去海边散步,无论走到哪里,总能看到顾衡在不远处跟着,手里拿着防晒霜、矿泉水和她可能会用到的披肩,目光始终紧紧跟随着她,确保她的安全,却又保持着让她舒适的“安全距离”。
她躺在沙滩椅上晒太阳,会有侍者送来冰镇的鲜榨果汁和精致的点心,附赠一张没有署名的便签,上面是顾衡力透纸背的字迹:【注意防暑。】
甚至在她晚上觉得酒店餐食腻了,想出去找当地小吃时,会发现那家藏在巷子深处、她偶然提过一句的小店,已经被清场,只留下最干净的座位和精心挑选过的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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