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餐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醇香和烤面包的焦香,混合着院子里飘来的桂花甜香,构成一个寻常秋日早晨该有的所有美好气息。
顾衡已经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着一份晨报,但目光却不时飘向楼梯方向——娇娇还没下来。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八点半了,比平时晚了近一个小时。
“李妈,”他放下报纸,“太太还没起?”
李妈正在厨房准备早餐,闻言探出头来:“太太一早就起了,在楼上换衣服呢。说今天要去杭州,要挑身合适的衣裳。”
顾衡的唇角不自觉地扬起。昨晚在浴室里,他临时起意说要带她去杭州,没想到她这么放在心上。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已经开始想象她穿着旗袍站在西湖边的模样——一定美得像画里走出来的。
楼梯上终于传来脚步声。顾衡抬起头,看见娇娇穿着那身新买的浅蓝色旗袍走下来,头发用一根珍珠发簪松松绾起,耳垂上坠着小小的珍珠耳钉,清新得像清晨带着露珠的百合。
“早。”她走到餐桌旁,在他右侧的位子坐下——那是她的固定座位,象征着顾公馆女主人的身份。
“早。”顾衡应着,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穿这身去杭州?”
“嗯。”娇娇点头,眼睛亮晶晶的,“你说好看,我就穿给你看。”
顾衡的心软了一分。他伸手,轻轻拂过她颊边的碎发:“是很好看。不过杭州比上海凉,得多带件外套。”
“带啦。”娇娇指了指放在沙发上的米白色针织开衫,“就带那件。”
顾衡这才满意地点头。他拿起一片吐司,涂上果酱,递给娇娇:“先吃早餐。火车十点开,我们九点出发,来得及。”
娇娇接过吐司,小口咬了一下。烤得酥脆的面包带着麦香,果酱的甜腻在舌尖化开,这本该是她喜欢的味道,但今天不知怎么的,刚咽下去,胃里就一阵翻涌。
她皱了皱眉,放下吐司,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想压一压那股不适感。
“怎么了?”顾衡立刻注意到她的异样。
“没什么。”娇娇勉强笑了笑,“可能是昨晚没睡好,胃有点不舒服。”
顾衡的眉头微蹙。他放下咖啡杯,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不烫。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不用不用。”娇娇连忙摆手,“就是一点小不舒服,过会儿就好了。”
她说着,又拿起吐司,想再试试。但这次刚闻到果酱的甜味,那股反胃的感觉就更强烈了。她连忙放下吐司,捂住嘴,强忍着不适。
顾衡的脸色变了。他站起身,快步走到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李妈,倒杯温水来!”
李妈慌忙倒了杯温水递过来。顾衡接过来,小心地喂娇娇喝了几口。
温水下肚,那股翻涌的感觉稍微平复了些。娇娇靠在顾衡怀里,脸色有些苍白。
“还是叫医生吧。”顾衡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这个样子,不能去杭州了。”
“不……”娇娇想反对,但胃里又是一阵不适,让她说不出完整的话。
顾衡已经做出了决定。他让李妈去打电话叫家庭医生,自己则扶着娇娇上楼,让她在床上躺下。
“顾衡……”娇娇躺在床上,看着顾衡担忧的脸,心里有些愧疚,“对不起……打乱了你的计划……”
“傻瓜。”顾衡握住她的手,“你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杭州什么时候都能去,但你如果病了,我会心疼。”
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让娇娇的眼眶微微发热。她用力点头,不再反对。
半小时后,家庭医生来了。
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先生,姓陈,戴着老花镜,提着一个老式皮箱。他是顾家的家庭医生,顾衡小时候生病都是他看的,顾老夫人病重时也是他一直照顾。
“顾先生,顾太太。”陈医生微微颔首,“太太哪里不舒服?”
顾衡简要说了情况。陈医生点点头,从皮箱里取出听诊器,先给娇娇听了心肺,又检查了咽喉和舌苔。
“太太最近饮食如何?”他问。
“正常。”娇娇小声回答,“就是今天早上,闻到甜味就想吐。”
“月事呢?这个月来了吗?”
这个问题让娇娇愣了一下。她仔细回想,好像……这个月的月事确实推迟了。但她一直没太在意,因为她的月事本来就不太准。
“好像……推迟了几天。”她有些不确定地说。
陈医生的眼神动了动。他收起听诊器,从皮箱里取出一个小小的脉枕:“太太,我给您把个脉。”
娇娇伸出手,陈医生将手指搭在她腕上,闭眼凝神。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顾衡站在床边,眉头紧蹙,眼神里满是担忧。
许久,陈医生睁开眼,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顾先生,”他转向顾衡,“恭喜您。”
顾衡愣住了:“恭喜?恭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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