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夕阳将顾公馆的花园染成了暖金色。
娇娇穿着那身浅绿色山茶花旗袍,斜倚在藤编躺椅上,手里拿着一本诗集,目光却落在不远处正在修剪玫瑰的顾衡身上。
他换了身米白色亚麻衬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线条结实的小臂。夕阳的光线勾勒出他挺拔的侧影,专注修剪花枝的模样认真得可爱。几缕碎发垂在额前,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让他平日的冷峻柔和了几分。
娇娇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放下诗集,赤脚踩在柔软的草地上,悄无声息地走到顾衡身后。玫瑰的香气浓郁而甜蜜,混合着他身上淡淡的雪茄和薄荷味,形成一种令人心安的独特气息。
她没有立刻出声,只是静静看着他修剪花枝的动作——手指修长有力,握剪刀的姿势标准得像在执笔作画。当他剪下一支含苞待放的红玫瑰时,娇娇忽然伸手,从他手中轻轻抽走了那支花。
顾衡动作一顿,转过身来。看见是她,眼神立刻柔和下来。
“醒了?”他问,目光在她身上打量,“腰还酸吗?”
娇娇没有回答,只是将玫瑰举到鼻尖,轻轻嗅了嗅。花瓣柔软如丝绒,香气馥郁得醉人。她抬眼看他,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顾先生好雅兴,”她的声音软糯,带着明显的调笑意味,“放着娇妻不管,倒在这里伺候这些花花草草。”
顾衡挑眉,放下剪刀,走近一步。夕阳在他身后,将他整个人笼罩在温暖的光晕里。
“顾太太这是在埋怨为夫冷落了你?”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笑意。
“你说呢?”娇娇歪着头,将玫瑰轻轻别在耳后。鲜红的花朵衬着她白皙的肌肤,在夕阳下美得像一幅画。
顾衡的眼神暗了暗。他伸手,指尖轻轻拂过她颊边的花瓣,然后停在她耳垂上,轻轻摩挲。
“那顾太太想要为夫怎么补偿?”他的声音更低了,带着明显的暗示。
娇娇的脸微微发烫,但她没有退缩,反而上前一步,几乎贴进他怀里。她的手轻轻搭在他胸前,能感受到衬衫下紧实的肌肉和沉稳的心跳。
“我想要……”她踮起脚,在他耳边轻声说,“顾先生陪我跳支舞。”
顾衡愣了一下:“现在?在这里?”
“嗯。”娇娇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就现在,就在这里。没有音乐,没有观众,只有我们两个。”
她说着,已经拉起了他的手,放在自己腰间。顾衡的手掌温热而有力,透过薄薄的旗袍料子,温度清晰地传到肌肤上。
娇娇的另一只手搭在他肩上,然后轻轻哼起了一支曲子——是昨晚周璇的《月圆花好》,但被她哼得更加慵懒缠绵。
“浮云散,明月照人来……”
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顾衡看着她,看着她微垂的眼睫,看着她嘴角温柔的弧度,看着她耳后那支鲜红的玫瑰在夕阳下轻轻颤动。
他忽然觉得,这一刻的娇娇,美得不真实。
“顾衡,”娇娇轻声唤他,“你怎么不动?”
顾衡这才回过神。他揽着她的腰,随着她哼唱的节奏,在玫瑰园的小径上慢慢摇晃起来。
没有专业的舞步,没有华丽的旋转,只是最简单的慢舞。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地上,拉得很长,亲密地交叠在一起。风拂过玫瑰园,带起一阵沙沙的声响,还有浓郁的花香。
娇娇将脸贴在顾衡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他的手揽在她腰间,力道温柔而坚定,像是要将她护在怀里,永不松开。
“顾衡,”她轻声说,“你喜欢这样吗?”
“喜欢。”顾衡毫不犹豫地回答,“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喜欢。”
娇娇的心甜得像浸了蜜。她抬起头,看着他:“那以后我们经常这样,好不好?傍晚的时候,就在这里跳舞。春天看桃花,夏天看荷花,秋天看桂花,冬天……如果下雪了,就看雪。”
顾衡深深地看着她,夕阳的光在他眼里跳跃,那么亮,那么暖。
“好。”他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以后每个黄昏,只要我在家,都陪你跳舞。”
娇娇满足地笑了。她重新将脸埋进他怀里,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晃。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暮色渐浓时,两人才回到屋里。
李妈已经准备好了晚餐,但顾衡却牵着娇娇的手,径直走向客厅的钢琴。
那是一架老式的德国立式钢琴,黑漆的琴身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娇娇记得顾衡说过,这架钢琴是他母亲的遗物,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弹过了。
“顾衡?”她有些疑惑。
顾衡没有解释,只是拉开琴凳,示意她坐下。
“弹一首。”他说,声音温柔,“我想听你弹琴。”
娇娇愣住了:“我……我很久没弹了,而且……”
“而且什么?”顾衡站在她身后,双手轻轻搭在她肩上,“我知道你会。在巴黎时,你经常去音乐学院旁听,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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