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的节奏已完全被“天魁星”掌控。
“天罡星”、“天伤星”、“天杀星”三件近战法器如铁三角般死死钳制住共生体的核心区域。“天罡星”的各属性灵力弹不断转换属性,火弹点燃大片藤蔓,金弹穿透树皮防御,水弹腐蚀结构,土弹束缚行动,木弹逆转生机。“天伤星”则如银色鬼魅,在藤蔓丛中穿梭切割,每一次突进都精准切断一条灵力输送脉路。“天杀星”稳如磐石,以蛮横的冲撞一次次撼动巨树根基,树皮剥落声与枝干断裂声不绝于耳。
远程火力网同样密集。
“天哭星”操控着下方大地。一块块磨盘大小的土石被灵力拔起,以惊人的加速度砸向目标区域。这不是简单的投石,每块土石内部都蕴含着浓郁的土灵力,击中目标后共生体的瞬间,如同小山压顶。枯枝在重击下成片折断,藤蔓被砸入泥土深处。
“天暴星”则展现出另一种美学。这件法器分化出无数柄翠绿色木剑,每一柄都只有匕首大小,但飞行轨迹飘忽不定。更致命的是,木剑撞击目标后会立即爆炸,爆炸威力不算惊人,却会释放出大量带着腐蚀性的灵力。木灵力所过之处,藤蔓表面迅速溃烂,连枯树的木质都在软化。
“天贵星”的自爆法器已完成多次轮换,随时发动自爆攻击,让共生体的藤条和树枝不停的挥舞。虽然这些“天贵星”对于共生体的伤害不大,但它的数量巨多,而且“天贵星”法器攻击中还夹杂着其它法器攻击,这让共生体不得不防御。
墨镝的其它法器也夹杂在这些攻击当中,尤其是“天猛星”的火焰、“天剑星”的水枪、“天威星”的突刺,这些可是真正能威胁到共生体本体的存在。
肉瘤的防御已千疮百孔。火焰在藤蔓间蔓延,黑烟滚滚;重击造成的凹陷遍布树干;毒雾腐蚀出的溃烂伤口流淌着恶臭脓液。它的灵力水平已从化神后期跌至化神中期,再生速度远远跟不上破坏速度。
“目标即将丧失抵抗能力。”天魁星冷静分析,“预计短时间内可彻底摧毁共生体的核心。”
墨镝点头,但心中那根弦始终绷紧。法器的攻击太顺利了,顺利得有些反常。一个能布下千里大网、操纵无数妖兽、甚至能影响化神修士和妖兽心志的存在,真的会如此轻易地被逼入绝境吗?
就在他准备让其它法器发动总攻指令的刹那,异变陡生。
那个被层层藤蔓保护着的、不断搏动的肉瘤突然停止了所有动作。紧接着,它表面开始龟裂,裂缝中透出刺眼的暗绿色光芒。光芒越来越盛,直至将整片战场映成一片诡异的绿色。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灵力异常汇聚!”天魁星的声音罕见地急促,“目标正在引爆自身核心,建议立即后撤至安全距离!”
墨镝瞳孔收缩,瞬间向后疾退,同时激活身上所有防御法器。“天满星“的防御鳞片接连亮起,”天孤星“也被”天魁星“迅速激活,几条机械臂也挡在墨镝身前。
但预想中的自爆没有发生。肉瘤确实炸开了,但不是毁灭性的能量爆发,而是如同蜕壳般的外层剥落。暗绿色的外壳碎片四散飞溅,露出内部。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生物”。
它大致呈现人形躯干的模样,高约一丈,由枯木与藤蔓交织而成。躯干表面能看到类似肋骨的木结构,胸腔位置有一颗缓慢搏动的暗绿色核心,散发着微弱但纯粹的生命波动。它没有完整的头颅,只在肩部上方延伸出几根枯枝,勉强构成颈部和下颌的轮廓。
最诡异的是,它“开口”说话了。 声音并非从口腔发出,它根本没有嘴,而是直接震动周围的空气,形成一种混合了木质摩擦与藤蔓窸窣的奇特嗓音,却又能清晰表达语义:
“人类……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下如此杀手……”声音中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痛苦与不解,仿佛真是被迫害的无辜生灵。
墨镝的动作猛然顿住。不仅是他,连天魁星操控的所有法器都在这一瞬停止了攻击。
会说话的植物?不,这不仅仅是植物。那声音中蕴含的智慧、情感,以及那种直接与灵魂对话的穿透力,远超任何妖兽甚至大多数人类修士。
“不如现在……你我各退一步……”人形躯干缓缓抬起由枯枝构成的“手臂”,做出一个类似摊手的姿势,“就当此事……没有发生……如何?”
它的核心微微闪烁,散发出一股平和、妥协的精神波动。那波动轻柔地拂过战场,竟让燃烧的火焰都稍稍减弱了几分,狂躁的灵力逐渐平息。
墨镝的眉头深深皱起。理智告诉他,这极有可能是陷阱。一个能操纵情绪、布置千里杀局的存在,怎么可能在最后关头突然求和?这多半是缓兵之计,是为了争取恢复时间,或是为了发动某种隐蔽的杀招。
但另一方面…… 那股精神波动太真实了。那不是伪装,至少不完全是。墨镝能感觉到其中真切的疲惫、伤痛,以及对“生存”的渴望。更重要的是,他自己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低语:“也许它真的无辜……也许这一切都是误会……你杀得够多了……”
那是愤怒种子的声音,不仅仅是愤怒,还混杂着战斗后的疲惫、对无尽杀戮的厌倦、以及一丝……渴求怜悯的心思。
“不要被迷惑。”天魁星的声音如冷水泼来,“目标的精神波动具有极强的诱导性。它在试图激发您的同理心与愧疚感,这是另一种形式的精神攻击。”
墨镝咬牙。他知道天魁星是对的。可那股疲惫感如此真实,让他几乎想要点头答应。
人形躯干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动摇,继续说道:“我本……沉睡于此……是你先闯入我的领域……破坏我的安眠……那些妖兽……它们本就互相仇视……我只是……稍微放大了它们的情绪……让它们自行解决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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