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镝一边听着“天魁星”的汇报,一边用清洁术处理伤口。丹药开始生效,疼痛稍微缓解,但“天魁星”的叙述让他心中发寒。
“……接近战场后,您的情绪波动指数飙升,达到危险的地步。我首次发出警告,您未回应。之后您开始主动取出攻击性法器,此行为无明确战术目的,我发出二次警告……”
“当时我好像隐隐约约听到了。”墨镝突然打断,声音低沉,“我听到你在叫我冷静。但我……无法控制。”
“是的,您的意识接收到了警告信号,但执行层被某种外部力量覆盖。”天魁星继续,“接下来的行为完全偏离您的战斗风格:过度消耗灵力,放弃防御,追求最大化杀伤而非效率。您与铁背猿王的正面冲突风险评估为‘极高’,正常情况下您有更优选择,但您却选择了硬抗。”
墨镝沉默地听着,天魁星操控着其余法器,开始清理战场中仍有攻击**的妖兽。这些法器在天魁星的操控下效率惊人:每一次攻击都精准地命中要害,用最小的消耗完成击杀。与他自己刚才那种狂暴的战斗方式形成鲜明对比。
“直至我发现地下的异常灵力源,并且攻击它之后,您的行为才重新出现理性思考迹象。”天魁星总结,“综合分析,您在整个过程中受到了高强度、持续性的精神污染。污染源即那肉瘤组织,它能放大目标的负面情绪,尤其是愤怒与杀戮欲。您意志坚定,所以没有完全失控,但行为模式已受到显着影响。”
“影响会持续多久?”墨镝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未知。精神污染的清除非我专长领域。建议:一,尽快寻找精通神识治疗的修士或丹药;二,在完全清除前,避免高强度战斗,尤其是可能激发愤怒情绪的战斗;三,建立监测机制,一旦情绪异常波动超过阈值,我将强制介入。”
墨镝点了点头。他走到那个焦黑的坑洞边缘,俯视着坑底。坑底土壤呈现出诡异的暗紫色,似乎肉瘤的某种特性已经污染了这片土地。
“这东西是什么?”他问,“妖植?魔物?还是……”
“数据不足,无法准确分类。”天魁星回答,“但从其构造分析,它更像是某种改造生物。自然演化难以解释它那种高度特化的精神污染能力,以及它与地脉的异常连接方式。”
“未知的更为复杂。”墨镝喃喃道。
他回想起肉瘤被摧毁前的最后时刻,那些触手般的细须,那种有组织的防御反应,那种试图再生与逃跑的本能。这绝不仅仅是单单植物拥有的反应。
“搜索周围,寻找看看是否有留下的痕迹。”他命令道,“任何异常,哪怕最微小的。” 天魁星操控着“天机星”、“天英星”、“天究星”几件法器开始对山谷进行地毯式扫描。墨镝则盘膝坐下,开始调息。丹药在体内化开,配合他的功法运转,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当然这只是表面,真正的恢复需要时间。
墨镝恢复了一些身体状况后,便去那处焦黑的地方开始寻找一些端倪。处理完焦坑中最后几截失去活性的根茎残骸后,墨镝沉默地站了许久。天魁星的汇报还在神识海中回响:那些根茎的构造,那种近乎智慧生物的规避反应,还有那种精准针对负面情绪的影响力……这绝不是自然界单纯的植物。
天魁星冷静地补充,“其内部灵力输送结构具有明显的优化痕迹,类似‘聚灵阵’与‘经络系统’的结合体。自然演化出这种结构的可能性低于千万分之一。”
墨镝点头,没有多言。他俯身捡起一小段尚未完全碳化的根茎,指腹摩挲过其断面。断面处呈现出清晰的环状结构,每一环都散发着微弱的、不同属性的灵力波动——金木水火土五行俱全,以一种精妙的平衡共存。这绝不是野生妖植能做到的。
“能追踪来源吗?”墨镝问道。
“根系主脉延伸方向指向西南,但在地下十七丈处断裂,疑似被预设的截断机制销毁。”天魁星回答,“布置者极为谨慎,未留下直接线索。但根据根系生长速度与灵力衰变速率反推,此物存在这里的时间也不是很长。”
墨镝将那段根茎收起,虽无炼器价值,但作为研究样本或许有用。随后他依照天魁星规划的路线向北折行,绕开原本计划中的开阔谷地,转而进入地形更为复杂的黑沼泽。
黑沼泽终年笼罩在灰蒙蒙的雾气中,泥沼与实土交错分布,神识探查在此受到天然压制。寻常修士绝不会选择这条路线,但正因如此,它成为墨镝眼下最安全的选择。
接下来七日,他小心翼翼地穿行在沼泽边缘,避开那些潜伏在泥沼深处的古老生物。天魁星全天候监控着周围灵力波动,墨镝自己则时刻内视,警惕着意识中那股愤怒暗流的异动。
第八日黄昏,异常出现了。 “前方二十三里,灵力波动紊乱,妖兽聚集密度异常。”天魁星的警告在神识海中响起,“波动模式……与三日前山谷相似度达到八成。”
墨镝立刻停下脚步,跃上一棵枯死古树的高处。运极目力望去,暮色中,一片枯木林内尘烟滚滚,兽吼与碰撞声隐约可闻。更远处,他能“感觉”到那种熟悉的、令人烦躁的波动,虽然微弱,但绝不会错。
“第二个。”墨镝低语,眼中寒光一闪。 这一次,他没有靠近观察,没有试图分析妖兽的行为模式,更没有让自己暴露在那精神污染的范围之内。 “天魁星,制定远程清除方案。”他下令,声音冷硬如铁。
“地形分析完成,目标位置锁定,预计波及范围计算完毕。建议使用‘天退星’进行地脉震荡,逼迫目标暴露,再以‘天威星’实施精准打击。若目标具备移动能力,则由‘天贵星’预备补刀。”
“执行。”
墨镝从储物袋中取出三件法器。“天退星”悬于身前,开始积蓄震荡能量;“天威星”在右侧待命,矛尖微颤,发出低沉的嗡鸣;“天贵星”则静静悬浮在左上方,光滑的表面倒映着昏黄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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