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渊封印暂稳,七大宗门的弟子们各自休整。林墨坐在营地支起的石桌旁,翻看三师兄留下的手札,指尖划过“七星连珠阵需以‘灵犀’为引”的批注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喝彩。
抬眼望去,只见空地上围了不少人,王猛正抡着他那柄重剑演练熔山堂的“裂石诀”。剑身带起的劲风将地面的碎石卷得漫天飞舞,最后一式“劈山”落下,三丈外的巨石轰然碎裂,石屑飞溅中,他抹了把脸,粗声笑道:“怎么样?这招够劲吧!”
“王堂主的蛮力倒是见长,只是剑招还是这般粗野。”柳如烟不知何时站在人群外,玉笔轻点,三张符纸突然从袖中飞出,在空中连成道弧线,精准地将飞溅的石屑圈在其中,落地时竟拼成个“巧”字。
众人轰然叫好,王猛却涨红了脸:“符术花哨得很,真打起来哪有剑刃实在!”
“哦?那不妨试试?”柳如烟挑眉,玉笔在指尖转了个圈,“就用裂渊旁的试炼桩如何?”
营地西侧立着数十根玄铁桩,是各宗门弟子平日练手用的,桩身布满深浅不一的剑痕。王猛扛着重剑大步走过去,挥剑便劈,玄铁桩应声出现道深痕,却未断裂。柳如烟紧随其后,玉笔在空中虚画,三张“锐金符”脱手而出,符纸撞上桩身的瞬间化作三道金芒,竟在同一处凿出个规整的方孔。
“你这是投机取巧!”王猛嚷嚷着还要再比,却被秦岳拉住。
“王兄稍安,”秦岳手里正把玩着颗莹白的丹药,“听闻林长老近日悟透了三师兄手札里的‘柔水式’?不如露一手让我等开开眼界?”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林墨身上。他放下手札,指尖在石桌上轻轻叩击——自裂渊一战后,三师兄手札里那些晦涩的批注突然变得清晰,尤其是“刚不可久,柔不可守”八字,竟让他对“青云剑法”有了新的领悟。
“献丑了。”林墨起身,随手捡起根掉落的树枝,走到最近的玄铁桩前。
众人都以为他要效仿王猛硬劈,谁知他手腕轻抖,树枝竟像长了眼睛般绕着桩身游走,枝尖在桩身划过的痕迹极浅,却顺着之前的裂痕蜿蜒而上,不过片刻,那根玄铁桩突然从中裂开,断面光滑如镜。
“这……”王猛看得直瞪眼,“没见你用劲啊!”
“柔水穿石,从不是靠力。”林墨将树枝掷回地上,“三师兄说,万物皆有脉络,剑招要顺着势走,就像水流过石头,看似温和,却能凿穿顽石。”
柳如烟若有所思:“难怪你昨夜能将七宗灵力拧成一股,原来是悟透了‘顺势’二字。”
正说着,苏绾牵着头雪狼走过来,红衣在晨光里格外亮眼:“林长老这手确实精妙,不过比起蛮力,我倒觉得苏野妹妹的阵法更让人惊艳。”
被点名的小姑娘脸颊微红,手里还攥着半截阵旗:“我……我只是照着林长老教的法子改了改‘九曲连环阵’。”
“改得好。”林墨看向她,“昨夜若不是你将子阵与主阵无缝对接,那兽爪怕是已经冲破封印了。”
苏野的眼睛亮了亮,从袖中掏出张阵图:“我想着,若是在阵眼旁加三道副阵,用妖兽的气息当引子,说不定能骗吞天兽提前现身……”
众人围过来看阵图,王猛挠着头说看不懂,却听得格外认真;秦岳时不时点头,偶尔提点“用凝神草的气味或许比妖兽气息更稳妥”;柳如烟则在旁补充符阵的画法,提议用“引妖符”增强效果。
营地另一侧,慧能正给受伤的雪狼包扎,小家伙疼得呜咽,却乖乖趴在他膝头。沈清辞蹲在旁边帮忙递药,银花印记的光芒落在狼崽伤口上,皮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沈姑娘这治愈术,比我们寺里的‘大悲咒’还灵。”慧能双手合十,“难怪寒水寺的师兄们总说,青云宗的‘月华诀’是世间最温柔的术法。”
沈清辞笑了笑,指尖的银花轻轻颤动:“哪有那么好,只是恰好能安抚生灵罢了。”
突然,西北方传来声悠长的兽吼,震得营地帐篷簌簌作响。秦岳脸色微变,掏出个丹炉:“是吞天兽的气息,比昨夜更烈!”
林墨迅速起身,目光扫过众人:“按昨夜分工,王兄带熔山堂弟子加固锁妖链,柳圣女布‘镇妖符阵’,苏绾姑娘引妖兽守住东侧,慧能小师父以‘不动明王阵’护住伤员,秦兄准备‘爆炎丹’,苏野调整副阵——”
“林长老!”王猛突然打断他,“你忘了说自己要做什么?”
林墨望向裂渊的方向,晨光正顺着沟壑流淌,将那幽蓝煞气染成金红:“我去阵眼,引七宗灵力为引,试试三师兄手札里的‘合流术’。”
“那术法不是还没参透吗?”柳如烟蹙眉,“太冒险了!”
“昨夜与诸位合力抗敌时,我好像懂了些。”林墨的目光落在众人脸上,王猛的憨直、柳如烟的审慎、秦岳的沉稳、苏绾的灵动、慧能的纯善、苏野的机敏……这些来自不同宗门的身影,此刻在他眼中都化作了流转的灵力,“三师兄说‘合流’不是强融,是让每道水流都找到自己的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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