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入流云宗地界时,暮色正浓。山道两旁的古松像沉默的卫士,将最后一缕夕阳筛成细碎的金斑,落在沈清辞攥着空木盒的手上——那木盒边缘,还留着药老刻的小符咒,是他亲手雕的“平安”二字。
“前面就是流云宗的迎客亭了。”沈清辞轻声说,银花印记在腕间亮了亮,像是在感应熟悉的灵力。她父亲的书信里提过,陈长老最喜在亭中煮茶,尤其爱用山巅的雪水,说能煮出“云的味道”。
林墨勒住马缰,赵炎已经从车厢里翻了出来,左臂的绷带又渗了血,却毫不在意地扛着重剑往前走:“我去通报一声,省得被当成闯山的毛贼。”
苏野也跟着跳下车,手里紧紧攥着块碎符——那是从茶寮逃出来时,从净灵珠的光芒里捡到的,他总觉得珠子没丢,只是在等他去接。小家伙踮脚望着迎客亭,突然拽了拽林墨的衣袖:“林师兄,亭子里好像没人?”
亭中确实空着,石桌上的茶具蒙着层薄灰,显然有些日子没人用过了。林墨的光手环微微发烫,顺着山道往上望,流云宗的山门隐在云雾里,竟透着股说不出的死寂。
“不对劲。”沈清辞的银花印记突然暗了下去,她快步走到亭边的石壁前,那里本该刻着陈长老亲手写的“流云”二字,此刻却被人用黑墨涂掉了,只留下斑驳的痕迹,像块丑陋的疤。
赵炎的重剑“哐当”一声拄在地上,声音沉得像块石头:“这地方……遭过劫?”
林墨没说话,光手环的螺旋符文在掌心亮起,顺着山道往前探——灵力触到的地方,尽是些杂乱的煞气,像被踩烂的蛛网,缠在树干上、石阶缝里,带着影阁特有的阴寒。他弯腰捡起片落叶,叶子边缘焦黑,分明是被煞气灼烧过的痕迹。
“陈长老……”沈清辞的声音发颤,指尖抚过石壁上被涂掉的字迹,那里还留着淡淡的灵力波动,是她父亲常用的“锁灵咒”——看来陈长老在被袭时,曾试图用符咒护住石壁,却没能挡住。
就在这时,山道深处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树上掉了下来。赵炎立刻举剑戒备,苏野吓得躲到林墨身后,却还是探出半张脸张望。
从树丛里滚出来的是个半大的孩子,穿着流云宗的弟子服,裤腿破了个大洞,沾着泥和血,怀里紧紧抱着个药篓,里面的草药撒了一地。他看到林墨一行人,先是吓了一跳,随即眼睛一亮,挣扎着爬起来就往山下跑,嘴里喊着:“是陈长老的客人吗?快逃!别上山!”
赵炎一把捞住他:“别急着跑,山上怎么了?陈长老呢?”
孩子被他抓着胳膊,急得满脸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长老……长老被他们抓走了!影阁的人三天前就占了山门,说要找什么‘母符同源之物’,凡是不肯归顺的弟子,都被……”他话没说完就哽咽着说不下去,指了指山后的方向,“他们还在搜!说要找个带银花印记的姑娘……”
沈清辞的脸色瞬间惨白,银花印记在腕间剧烈闪烁,像是在发出警报。林墨的心沉了下去——影阁动作这么快,显然早就盯上了流云宗,甚至知道陈长老和沈清辞父亲的关系,更知道沈清辞会来这里。
“他们有多少人?”林墨扶住几乎站不稳的沈清辞,光手环的光芒越来越亮,已经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
“好多……”孩子抹了把眼泪,“带头的是个戴青铜面具的,能操控煞气,陈长老就是被他打伤的!还有个穿黑斗篷的女人,总爱用银针刺人,好多弟子都被她刺中后……后就像疯了一样自相残杀……”
穿黑斗篷、用银针——林墨和沈清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那是影阁的“毒医”,据说她的银针能控制人的心神,当年沈清辞的父亲追查影阁,就曾吃过她的亏。
“你们把母符碎片带来了吗?”孩子突然抓住沈清辞的手,眼里闪着希冀,“陈长老说,要是你们来了,一定要把碎片藏好,千万别被青铜面具拿到!他说那碎片能……能唤醒影阁藏在山下的‘煞母’!”
煞母——影阁的禁忌秘术,据说能用无数煞气凝结成实体,一旦唤醒,方圆百里都会变成死域。林墨突然想起药老塞给他的锦囊,里面的破煞符还带着硫磺的味道,原来老人早就料到影阁的目标不只是母符,还有更深的阴谋。
“我们没带碎片。”沈清辞定了定神,银花印记的光芒稳定下来,“碎片藏在安全的地方。你知道陈长老被关在哪吗?”
孩子指了指山巅的云雾:“在锁灵塔……那里是我们宗门的禁地,他们说要逼长老说出碎片的下落,不然就……就放煞母出来。”
赵炎的重剑在石地上划出火星,声音像淬了冰:“妈的,这群杂碎!”
“别冲动。”林墨按住他的肩,光手环的灵力顺着指尖探向山巅,果然感应到股极其浓烈的煞气,像团沉甸甸的黑雾,压在锁灵塔的方向,“他们人多,硬闯不行。”他看向沈清辞,“你父亲的书信里,有没有提过流云宗的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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