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带着《观星要术》和拼接完整的莲花玉佩回到宗门时,已是三日后的黄昏。夕阳把山门的影子拉得老长,守门的弟子见他回来,忙拱手行礼:“林师兄,您可回来了!萧长老这几日天天问起您呢。”
“萧长老?”林墨愣了愣——萧长老是宗门掌管典籍的长老,向来深居简出,怎么会突然关注他?
刚进内门,就见萧长老的弟子气喘吁吁跑来:“林师兄!长老在藏经阁等您,说有要事相商!”
藏经阁的檀香混着旧书卷的气息扑面而来,萧长老背对着他站在巨大的星图前,手里捏着支狼毫,正在图上圈点着什么。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鹤发童颜的脸上难得带了些凝重:“你来得正好,看看这个。”
星图上用朱砂圈着个不起眼的角落,标注着“影阁祭坛”,旁边写着“七月初七,月蚀”——竟和外婆给的星图分毫不差。“这是三百年前初代守镜人留下的手札,”萧长老指着星图说,“上面说,影阁的老巢就在断魂崖底,而莲花镜的封印,会在月蚀时最弱。”
林墨心头一震——原来宗门早有记载,只是从未有人将“影阁”“守镜人”这些零碎的信息串起来。他将半块玉佩放在星图上,玉佩突然浮起,在“影阁祭坛”的位置投射出道光柱,照出行极小的字:“需以守镜人精血祭镜,方能动用镜中封印之力。”
“精血祭镜……”林墨摸了摸掌心的莲纹,那里正是母亲以精血种下的印记,“难道……”
“没错。”萧长老叹了口气,“你爹娘当年就是知道这事,才迟迟不肯让你接触这些。他们怕你重蹈初代守镜人的覆辙——当年初代就是用了心头血催动莲花镜,才活了不到三十岁。”
林墨的指尖在星图上摩挲,突然想起母亲信里的话:“别让它蒙尘。”原来“它”不只是莲花镜,更是这份责任。他握紧玉佩,抬头道:“长老,我知道该做什么了。”
离开藏经阁时,暮色已浓。林墨轩正坐在石阶上啃着桂花糕,见他回来,立刻蹦起来扑过来:“哥!你去哪了?我等了你三天!”小手里还攥着块没吃完的糕,蹭得林墨衣襟上都是碎屑。
“去了趟竹影村。”林墨替他擦了擦嘴角,“遇到了外婆。”
“外婆?”林墨轩的眼睛亮起来,“是不是像画里的仙女一样?她给你讲故事了吗?”
“嗯,”林墨笑了笑,揉了揉他的头,“讲了很多爹娘的故事。”
正说着,远处传来吵嚷声。只见几个外门弟子围着个灰衣人,那人身形佝偻,怀里抱着个布包,嘴里念叨着:“我要见林墨……我有他爹娘的消息……”
林墨心头一跳,拨开人群走过去:“我就是林墨。”
灰衣人猛地抬头,露出张被烧伤的脸,浑浊的眼睛里突然迸出光:“你……你掌心有莲纹?”他颤抖着打开布包,里面是块烧焦的令牌,上面刻着朵莲花,“这是你爹的令牌!当年我是影阁的叛徒,亲眼看见他把你娘护在身后,被‘蚀骨钉’穿透了心口……”
林墨的呼吸顿住,指尖冰凉。
“他们没跳崖,”灰衣人老泪纵横,“是我偷偷把他们的尸骨埋在了断魂崖的竹林里,那里有片开白色小花的地方……”
林墨轩拉了拉他的衣角:“哥……”
“知道了。”林墨的声音有些哑,他将令牌握紧,“多谢前辈告知。”
灰衣人摇摇头:“我欠他们的……当年若不是他们掩护,我早死了。影阁的人很快会找到我,这是他们的遗物,给你。”他塞过来个血布包,转身就往崖边跑,“别跟着我!我引开他们!”
林墨打开布包,里面是半块染血的玉佩——和外婆给的那半块能拼在一起,还有张字条,是父亲的字迹:“墨儿,莲花镜的封印口诀在《观星要术》的夹层里,别信萧长老,他……”
字条到这戛然而止,像是被突然打断。林墨猛地看向藏经阁的方向,萧长老那副关切的模样在脑海里回放,他突然想起外婆说过:“当年劝你爹娘放弃守镜人身份的,就是个姓萧的年轻修士。”
“哥?”林墨轩怯生生地拽他。
“没事。”林墨将布包收好,眼神沉了沉,“走,我们去断魂崖。”
刚出宗门,就见萧长老带着弟子拦在路前,笑容温和却带着压迫:“墨儿,你要去哪?那灰衣人是影阁的奸细,他的话不能信。”
林墨握紧了林墨轩的手,掌心的莲纹突然发烫,映得萧长老的脸有些扭曲——莲花镜的微光从他袖中透出,照出萧长老身后影影绰绰的黑影,正是影阁祭坛里那团黑雾的气息。
“奸细?”林墨冷笑一声,将两半玉佩合在一起,金光骤然爆发,“那您身后的‘客人’,又是哪来的?”
萧长老的脸色变了,手中突然多出把骨扇,扇骨泛着黑气:“既然被你发现了,那就留不得你了!”
林墨将林墨轩护在身后,抽出腰间的剑——那是父亲留下的“青锋”,此刻剑身流转着和莲纹一样的金光。“我爹娘没完成的,我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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