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水核心成功的欢呼声还在黎明基地上空飘着,像节日里没散干净的彩烟。可基地另一头,代号“铁炉堡”的钢筋混凝土堡垒里,回荡的却是截然不同的狂啸——那是金属熔融的嘶吼,是锻锤砸击的震颤,是齿轮咬合的锐响,每一声都撞得人心头发热。
这里没有欢呼,只有焚火炙烤出的极致专注。空气烫得能燎掉眉毛,臭氧的刺鼻味混着熔融金属的腥甜,再裹上高温润滑油的焦香,织成一张专属于工业狂潮的气味网。巨大的熔炉吞吐着暗红火光,废钢和异种矿石在里面翻滚成通红的钢水;液压锻锤以雷霆节奏起落,每砸一下都让地面抖三抖,把炽热的胚料锻出狰狞又充满力量的轮廓;自动化车床的切削声像巨兽磨牙,传送带平稳运转,将一个个零件送往下一个“重生”工位。
这是黎明基地的武装心脏,今天,这颗心脏正疯狂搏动——它要孕育出能彻底改写末世战局的獠牙。
工坊主心骨叫铁砧,人如其名。不算高,但肩宽背厚,往那一站就像块经千锤百炼的锰钢锭,自带一股压得住场的沉劲。脸被炉火烤成永久性的红黑色,一道疤痕从眉骨斜划到嘴角——那是三年前为抢那台八成新的冲压机,跟掠夺者头目硬碰硬时,被对方的砍刀留下的勋章。他话比金贵,指令要么是用布满老茧的手指点一下蓝图,要么是一个干脆的手势。可工坊里最桀骜的年轻技工、最资深的老师傅,在他面前都乖得像刚入行的学徒。他是旧时代军工大厂的最后传人,光摸一摸钢材的温度就知道回火够不够,听一听锻锤的声响就懂胚料有没有裂纹,是真正凭手艺吃饭的大匠。
此刻,铁砧正站在核心组装台前,布满烫伤疤痕的双手稳得像装了机械固定器。台面上摊着林烬给的【能量武器蓝图】,最复杂的能量回路图看得新手眼晕;旁边摆着数十个精加工零件:哑光黑的枪管刻着螺旋散热槽,银灰色的脉冲激发器泛着冷硬金属光,能量导线细如发丝却绷得笔直,枪托和握把带着贴合手掌的弧度,每一处都透着精密。
“七号能量导流环,偏压校准到万分之三点五。”铁砧的声音沙哑低沉,像两块粗砂纸在摩擦,指节敲了敲蓝图上的微小节点,“多一丝,激发时直接炸穿绝缘层,把使用者整条胳膊卸下来。”
年轻助手额头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滴在台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赶紧抓过微调仪,指尖都在抖,刻度盘拧得比绣娘穿针还小心。
“电池接口屏蔽层,再加覆一遍纳米镀膜。”铁砧的目光扫过涂装好的部件,眉头一皱,“脉冲武器不是烧火棍,一次能量逸散要么炸伤使用者,要么直接引一群畸变体过来,谁担得起这责任?”负责涂装的老师傅脸色一凛,重重点头,抓过部件就返工。
组装像场庄严的仪式。每颗螺丝的扭矩要精准到0.1牛米,每个焊点的温度和时间都卡得死死的,每条能量回路都要反复测试三次——铁砧带着最精锐的团队,把林烬那超越时代的蓝图,一点点从抽象线条变成触手可及的实体。他不懂那些量子理论,但凭一辈子的造枪经验,摸透了“能量要顺、结构要稳”的道,硬生生把天书般的设计落地了。
汗水滴在滚烫的机匣上,“嗤”地一声就蒸发了。没人擦汗,没人闲聊,只有工具碰撞的轻响和仪器的蜂鸣,在工坊里交织成独特的韵律。
“咔哒。”
最后一个枪托卡榫“咔哒”一声精准扣入机匣,测试仪器的光标跳成稳定的绿色。铁砧缓缓直腰,腰骨发出“咯吱”一声轻响——他保持弯腰姿势整整四个小时,后背的工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组装台上,一把脉冲步枪静静躺着。通体哑光黑,线条流畅得像头蓄势的黑豹,比旧时代步枪稍重但更紧凑,枪身集成了蜂窝状散热系统和荧光能量指示条。枪管下方是方正的脉冲发生器模块,侧面半透明的电池舱里,淡蓝色能量液缓缓流动,透着股神秘的科技感。
工坊突然静了。熔炉压低了咆哮,锻锤停了震颤,车床熄了轰鸣。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这把枪上,眼里有期待,有紧张,更有见证奇迹的悸动——他们真的造出来了,造出来一把超越旧时代的武器!
铁砧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只挤出四个字:“叫首领来。”声音依旧平稳,可捏着扳手的指节泛白,微微发抖的指尖藏不住他心里的翻江倒海。
林烬来得飞快,身上还带着净水区的潮湿水汽,眼底残留着几分疲惫,可看到组装台上的枪时,瞬间被锐利的光取代。石头、阿雅跟在后面,几位战斗队长也闻风赶来,个个伸长脖子,眼睛都看直了。
测试场在地下靶场,三米厚的钢筋水泥墙裹着吸能材料,绝对安全。铁砧亲自把编号001的脉冲枪递给林烬,入手微沉但平衡感绝佳,冰冷的金属触感下,仿佛能摸到里面躁动的能量巨兽。
林烬熟门熟路地插好能量电池,“嗡”的轻响后,能量条全亮成蓝色。握把的生物识别锁扫过他的掌纹,发出“嘀”的解锁音。他走到射击位,枪托抵肩,瞄准五十米外的靶标——那是十层均质钢板加三层复合装甲,旧时代重机枪扫十分钟都只能留下白印,是基地测试武器威力的“终极靶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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