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刚戳破东部荒原的晨雾,林烬就带着二十名精锐悄没声地出了基地。队员们背着重型步枪,枪身还挂着夜视仪和战术手电,腰间别着寒光闪闪的格斗刀,靴底碾过草叶上的晨露没半点声响,队列像条黑蛇似的,转眼就钻进了荒原尽头的枯树林。基地大门“吱呀”合上,门轴上的润滑油发出轻微的响动;水车照旧转得欢快,木桨拍打着浑浊的河水,溅起细碎的水花;伙房烟囱冒起的炊烟飘得老远,裹着玉米粥的香气。表面瞧着跟往常一模一样——可墙角阴影里,巡逻兵小李的手指在扳机护圈上磨了磨,视线扫过每一处能藏人的矮墙;伙房大师傅颠勺的手顿了顿,往灶膛里添了块柴,余光却钉在门口的方向,连锅铲碰翻了油壶都没察觉。空气闷得像灌了铅,那股躁动劲儿,比暴雨前压得人喘不过气的乌云还让人难受。
高强缩在仓库区的铁皮棚阴影里,肥硕的身子几乎把窄小的阴影撑爆,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铁皮,试图平复过快的心跳。他死死盯着林烬的队伍彻底融进灰白色的晨雾,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了,才慢悠悠摸出烟卷叼上——这烟还是上次从物资库偷拿的,平时舍不得抽。火柴“擦”地划亮,橙红色的火苗窜起,瞬间映出他脸上那抹憋了半个月的笑——贪婪裹着狠戾,嘴角歪到耳根,眼角的褶子都透着凶光,烟卷叼在嘴里都快笑掉了。他深吸一口,尼古丁的劲儿冲上头顶,让他晕乎乎的同时,更添了几分底气。
“强哥!走了!全走干净了!”王癞子连滚带爬冲过来,差点被地上的铁丝绊倒,踉跄着扑到高强面前,抓着他的胳膊就摇。破棉袄上沾着草屑和泥点,裤脚还挂着半片枯黄的树叶,脸涨得跟猪肝似的,嘴唇哆嗦着,声音抖得不成样,“我在哨塔后躲了整整半个钟头,数得清清楚楚,整整二十个!林烬亲自带队,背着那把标志性的狙击枪!孙浩那莽夫更离谱,正蹲在指挥室门口抽烟,脚边扔了好几个烟蒂,压根没设防!”他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补充,“我跟守卫班的小刘套了话,守卫团大半都去外围排查异常了,内卫就剩不到十个,全是刚招的新兵蛋子,连枪都没摸熟呢!”
“终于他妈等到这一天了!”高强猛吸一口烟,烟蒂燃得通红,火星子掉在地上,他往地上狠狠啐了口浓痰,痰沫子溅在铁皮上。眼底翻着饿狼盯肉似的绿光,那是对权力和物资的极度渴望。转身的刹那,他拍了两下巴掌,铁皮棚后“呼啦啦”涌出来数十道黑影——为首的是疤脸,当年跟着高强抢物资时留下的疤在脖子上泛着红,攥着砍刀的手青筋暴起,刀把上缠的布条都被汗浸湿了;有三个原帝国小吏,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制服,领口还别着褪色的徽章,手插在袖管里紧紧攥着短枪,眼神里全是对往日特权的馋劲;还有三个刚混进基地的投机分子,最年轻的黄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手里的铁棍磨得发亮,因为紧张,脖子绷得跟拉满的弓似的,喉结不停滚动。
“都给老子听好了!”高强把烟蒂往地上狠狠一碾,用脚反复搓着,声音嘶哑得像破锣,却裹着勾人的蛊惑,“林烬那小子狂得没边,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了?带着咱们基地最能打的精锐去闯S级遗迹,那地方是什么?是吃人的坟场!去年那支十人的队伍,就跑回来个疯子,你们忘了?”他扫了眼众人,见大家都露出惧色,又接着说,“孙浩就是个只会耍拳头的莽夫,除了喊打喊杀啥也不会,镇得住个屁的场子!”他突然从背后抽出砍刀,刀身映着晨光劈出一道冷芒,晃得人眼睛疼,“现在基地空得跟筛子似的,内卫是新兵,孙浩没防备,这是咱们把失去的风光抢回来的唯一机会!错过今天,再没这么好的日子了!”
“跟着我!先端指挥室抓孙浩,再占仓库!”高强的砍刀往指挥室方向一指,唾沫星子溅得乱飞,溅到了疤脸的脸上,疤脸却谄媚地笑了笑。“仓库里的牛肉罐头、精白米面、过冬的厚棉袄,全是咱们的!我亲眼见过,最里头还藏着两箱白酒!指挥室的椅子,老子坐定了!以后咱们说了算,再也不用挣那破贡献点换粮吃——想换多少换多少!再也不用看林烬那小子的脸色,他敢管咱们?”他顿了顿,特意看向那几个原帝国小吏,“你们以前的职位,照样给你们恢复了!想回到以前吃香的喝辣的日子,就跟我冲!”
这话跟火星掉进炸药桶似的!原帝国小吏里的瘦高个率先吼了一嗓子,从袖管里摸出短枪,“咔嚓”一声上膛,子弹上膛的脆响格外刺耳;疤脸举着砍刀乱晃,刀身碰撞发出“哐当”声,嘴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三个投机分子对视一眼,黄毛率先把铁棍举得老高,另外两个也跟着呼应。杂乱的武器凑在一起,映着这群人扭曲的脸——有的涨红了脸,有的眼神发狠,有的嘴角流着哈喇子。压抑的欢呼在阴影里炸开来,混合着粗重的喘息,比荒郊野岭的鬼哭还渗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