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毒蛇帮’的地盘!”兜帽阴影里只露出半张阴鸷的脸,鼻尖因寒冷微微泛红,舌尖却下意识地反复舔过下唇,活脱脱一副毒蛇吐信、蓄势待发的模样,雨丝顺着兜帽边缘滴落,在他脚边砸出细小的泥坑。
阴冷声线如毒蛇吐信,嘶嘶地在潮湿的仓库门口来回回荡。十几名黑衣雨衣的帮众呈标准的半圆缓缓散开,脚掌死死钉在混杂着油污的泥泞中,泥水顺着靴底纹路漫上来,将裤脚浸得湿透,却没人敢挪动半分——他们默契地将林烬所有可能的突围路线封得水泄不通,手中开山刀在应急灯昏黄的光线里泛着森寒的冷光,刀刃上沾着的未干泥点与零星锈迹交织,斜斜的冷雨打在雨衣上,溅起的水花撞在刀身上,更添几分令人心悸的凶戾。
气氛瞬间绷至一触即碎的临界点,连雨珠砸在仓库铁皮顶和地面泥洼的声响都似被无限放大,每一声都重重敲在人心尖上。空气里除了雨水裹挟的湿冷,更裹着一股浓烈的汗味、血腥味与火药般的紧绷感,仿佛下一秒就会随着某声嘶吼彻底炸开,将这片雨夜搅得天翻地覆。
为首的矮个男人代号“蝮蛇”,是毒蛇帮内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的三当家,据说他对付敌人从来不留活口,手段阴毒得像他的代号。他本以为只是抓个不知死活闯进物资仓库的毛贼,可当视线越过林烬肩头扫进仓库的刹那,望见手下人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有的捂着头在地上痛苦呻吟,有的干脆直挺挺昏死过去,腰间的武器还散落在旁,惊怒之火当即从胸腔里蹿了上来。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被捏得发白,细狭的眼睛死死眯成一道缝,满是狠厉与难以置信的错愕:岗哨明明通过对讲机汇报,只是个单独行动的蟊贼,怎么会有这般能打硬仗的身手?这分明是冲着仓库里的物资来的!
林烬静立在门内,大半身影嵌在仓库深处堆叠的木箱投下的阴影里,脸上的神情被明暗交错的光影切割得模糊不清,只有那双眼睛在阴影中隐隐透着锐利。面对人数与地利的双重绝对劣势,他心底却波澜不惊,大脑像一台超频运转的精密仪器,瞬间将所有可能的突围方案捋得一清二楚。他的目光飞快扫过帮众的站位,暗记着两侧两名身材瘦弱的帮众之间的缝隙——那是包围圈最薄弱的地方,同时眼角余光死死盯住“蝮蛇”身后两个手按腰间短枪的亲信,那两人站姿沉稳,明显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核心屏障,绝不能轻易触碰。
硬拼?对方足有十几人,且个个都是常年在街头拼杀、手上沾过血的精锐,比仓库里那些只会欺负散户的杂鱼强悍得多。他腰间的短匕虽锋利,可一对多的混战中难免顾此失彼,更何况左臂先前被仓库铁皮划开的浅伤还在隐隐作痛,雨水渗进去时更添一阵刺痛,真要是缠斗起来必然会负伤,更会彻底耽误夺取那批急需的医疗物资——那可是机械厂据点里,三个重伤兄弟等着救命的东西,半分耽误不得。
谈判?林烬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冷嗤,转瞬便隐去。他早从据点的老人口中听闻毒蛇帮的规矩: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群人眼里从来没有“谈判”二字,只有强弱之分。跟这群视信誉如敝履、动辄刀兵相向的暴徒讲道理,纯属徒劳无功,搞不好还会被对方当作示弱的表现,招来更凶狠的围攻,反而把自己逼进死路。
这么一权衡,所有旁门左道都被排除,就只剩一条最险也最有效的路:擒贼先擒王,直取“蝮蛇”!
就在“蝮蛇”眼神一厉,眼底的狠色几乎要溢出来,右手猛地抬到半空,指尖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即将喊出“动手”二字的刹那——
林烬动了!他半步未退,反倒双腿微微屈膝,小腿肌肉猛地绷紧蓄力,下一秒便像一柄被拉满弓后骤然射出的利箭,裹着破风的锐响猛地朝前蹿出!身体前倾的姿态精准得如同经过千百次演练,双肩微微收窄以减少风阻,目标直指最前方那毫无防备的“蝮蛇”!
他的速度快得离谱,远超在场所有人的预料!黑色雨衣的下摆被高速带动的气流扯得猎猎作响,在雨幕中拖出一道模糊的黑残影,仿佛方才在仓库里解决七八名看守的激烈打斗,压根没消耗他半分气力,反倒像是一场恰到好处的热身,让他的身体彻底进入了最佳状态。
“拦住他!快拦住他!别让他过来!”“蝮蛇”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吓得魂飞魄散,又惊又怒,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下意识地踉跄着后退两步,脚下的积水被踩得四溅,同时拼尽全力嘶吼出声,试图让身前的手下组成人墙拦住这致命一击。
两侧的帮众反应也算迅疾,常年的街头搏杀让他们养成了条件反射,见头目遇险,当即不约而同地嘶吼着挥刀劈向林烬,刀锋在雨幕中划出两道冷亮的弧线,带着刺耳的风响直逼林烬的脖颈与腰腹两大要害,妄图用密集的刀阵将他死死逼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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