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狭窄、潮湿,弥漫着泥土和岩石特有的冰冷气息。老巴克手中的发光水晶只能照亮前方几米的范围,众人的脚步在寂静的通道中发出沉闷的回响,更添几分紧张。
老巴克走在最前面,脚步稳健,显然对这条密道极为熟悉。他一边带路,一边压低声音快速说道:“这条道通往裂谷后山一处废弃的矿坑入口,平时被碎石堵着,知道的人不多。出去后,有一条猎人小径能绕开主路,往南走大约半天,就能接上你们来的那条隐秘路线。”
铁臂紧紧跟着,尽管伤势未愈影响行动,但矮人对地下通道的天生适应力让他勉强跟上。“老巴克,楼下那些‘毛皮商人’……”
“哼,”老巴克哼了一声,烟斗早已熄灭,但习惯性地叼在嘴里,“铜须的小伙子鼻子灵得很,错不了。那味道不是普通的沼泽泥腥,掺着一股子腐烂和……邪性。八成和你们说的‘腐化’脱不了干系。至于为什么出现在这儿,还和‘奥秘星环’的探子起了冲突,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凯勒布理安眉头紧锁:“两种不同的威胁,在石牙客栈相遇……是巧合,还是它们之间也存在某种关联或冲突?”这个想法令人不寒而栗。
艾琳和两名影踪队员一言不发,全神贯注地警戒着通道前后。在黑暗中,她们的感官提升到了极限。
大约在密道中行进了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微弱的自然光线和流动的空气。老巴克停下脚步,示意众人噤声,然后小心地移开几块看似随意堆叠、实则精心伪装的石板。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洞口出现在眼前,外面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隐约可见嶙峋的乱石和稀疏的枯树。
“就是这儿了。出去后立刻隐蔽,观察清楚再行动。”老巴克叮嘱道,“沿着左边那片乱石坡往下,看到一棵被雷劈断的半截铁杉后,往右拐,就能找到那条猎人小径。我就不送了,还得回去给莫拉丁那老家伙打打掩护。”
“多谢了,老巴克。”铁臂郑重道谢。
“客气啥,都是为了北境这块地。”老巴克摆摆手,“快走吧,愿莫拉丁的锤子保佑你们。”
铁臂率先钻出洞口,其他人依次跟上。外面寒风凛冽,比客栈内冷得多,但空气新鲜,让人精神一振。他们迅速分散到几块巨石后,警惕地观察四周。
这里是回声裂谷的后山,地势陡峭,怪石林立,视野并不开阔。但暂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影或动静,只有风声在石缝间呜咽。
按照老巴克的指引,他们快速而安静地穿过乱石坡,找到了那棵标志性的断杉,向右拐入了一条几乎被荒草淹没的狭窄小径。小径沿着山腰蜿蜒向南,崎岖难行,但确实避开了主要的商道和人流。
直到天色微明,他们已离开石牙客栈范围数里,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了一些。找了个背风的岩隙稍作休息,简单吃了些干粮和水。
“我们必须尽快赶回蛮石堡。”铁臂看着东方天际泛起的鱼肚白,沉声道,“石牙客栈的乱子可能只是个开始。如果‘腐化’的力量真的已经蔓延到那里,甚至和‘奥秘星环’有了接触……情况会比我们想的更复杂。”
凯勒布理安点头:“而且,莫拉丁长老他们也可能因此暴露或陷入危险。我们需要尽快把盟约草案和新的情报带回去,让领主大人早做应对。”
稍作休整后,队伍再次出发。他们沿着猎人小径疾行,尽量避免留下明显痕迹。艾琳和影踪队员轮流在前方探路,小心谨慎。
然而,就在他们离开小径,进入一片相对开阔、遍布风化岩柱和稀疏灌木的丘陵地带时,危险不期而至。
走在最前方的影踪队员之一突然发出一声闷哼,身体猛地向前扑倒!一根几乎透明的、带着倒钩的金属细线,在晨光中泛着微光,横亘在路径上,位置恰好是膝盖高度!
“绊索陷阱!”艾琳低喝,同时迅速侧身翻滚,躲开了从侧面岩石后射来的几支淬毒弩箭!箭矢钉在她刚才站立的地面,箭头发黑。
“敌袭!隐蔽!”
几乎在艾琳示警的同时,四周的岩柱和灌木丛后,骤然跃出十几道身影!他们并非沼泽中那种扭曲的怪物,而是穿着与环境色相近的灰绿色伪装服、动作矫健、眼神冷漠的人类或类人生物!他们手持弩弓、短剑和弯刀,呈扇形包围上来,攻势迅捷而致命,明显是训练有素的伏击者!
“是佣兵!还是专门干脏活的!”铁臂瞬间判断出对方身份,怒吼一声,抄起战斧,挡开了两支射向凯勒布理安的弩箭。但对方人数占优,且占据了有利地形和先手,瞬间就将小队压制在几块岩石形成的狭小区域内。
艾琳和另一名影踪队员反应极快,在绊倒的同伴被拖走前,用短刃割断了绊索,将他拖回掩体。那名队员的小腿被倒钩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流如注,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他们的目标明确,就是要截杀我们!”凯勒布理安背靠岩石,指尖绿芒闪烁,快速催生出几片坚韧的藤蔓护住侧翼,挡住又一轮弩箭。“是‘奥秘星环’雇的人?还是那些‘毛皮商人’的同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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