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冰冷复苏:残躯与未知烙印
冷。
无边的冰冷包裹着每一寸神经末梢,如同沉在万米海渊的永寂里。陈默的意识在绝对零度的黑暗中飘荡,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被法则湮灭撕碎后的虚无剧痛。星火温暖的脉动消失了,林薇坚韧的意念消散了,石碑浩瀚的意志沉寂了……只留下灵魂深处那道被“归墟之壁”破碎时反噬出的、贯穿性的冰冷伤口。
嗡……
极其细微的震动感,如同垂死心脏的余颤,穿透了厚重的冰层。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源自脊椎深处——那片被石碑能量深度烙印、如今却如同核爆废墟的神经核心区。一点比尘埃更微小的琥珀金色光点,在枯萎的神经突触废墟中顽强地闪烁着。
星火与林薇最后的“种子”。
这点微光,如同风中残烛,却死死锚定了他即将彻底溃散的意识。
嘀…嘀…嘀…
规律、单调的电子音由远及近,逐渐清晰,穿透了意识的混沌。紧随其后的,是液体在管道中流动的微弱汩汩声,还有……某种精密的、高频的机械运转声。
冰冷坚硬的触感从后背传来。不是废墟中的金属碎片,而是光滑、恒温、带着绝对工业感的平面。鼻腔里充斥着浓烈的消毒水、臭氧以及……一丝极其淡薄的、令人作呕的甜腻气息。
陈默猛地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视野被刺目的无影灯光占据,白茫茫一片。生理性的泪水瞬间涌出,冲刷着被血污和烟尘糊住的视线。他用力眨眼,世界在眩晕中艰难地聚焦。
惨白的天花板。纵横交错的金属轨道。悬挂其上的机械臂,末端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和幽蓝的扫描光束。
医疗舱。
他躺在一个狭长的、如同金属棺材般的维生舱内。透明的强化玻璃罩上方,复杂的管线如同纠缠的蛇群,连接着他**的上半身——胸口、手臂、脖颈甚至太阳穴,都贴满了冰冷的感应贴片和探针。右臂被厚重的生物固定支架包裹,传来阵阵钝痛。维生液带着淡淡的蓝色荧光,浸泡着他伤痕累累的躯干,伤口边缘传来细微的麻痒感,是纳米机器人在工作。
他试图转头,颈部的肌肉却僵硬如铁,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眼角的余光勉强捕捉到舱外模糊的景象:惨白的灯光下,是冰冷的合金墙壁和更复杂的医疗设备轮廓。
这里不是“蜂巢”的废墟!风格迥异!更先进,更……冰冷。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心脏。他落入了谁的手中?科恩集团的残党?还是……更可怕的势力?
就在这时——
嗡!
一股尖锐的刺痛毫无预兆地从他右眼眼底深处炸开!
眼前的世界瞬间被一片诡异的、不断旋转的暗金色螺旋所覆盖!这螺旋并非实体,而是直接烙印在视觉神经上的幻象!它深邃、古老,带着难以言喻的规则感,边缘流淌着细碎的、如同熔金般的量子光屑!
“……归途……”
一个模糊、冰冷、仿佛由无数宇宙背景噪音叠加而成的意念碎片,如同钢针般狠狠刺入陈默的意识深处!
不是声音,不是语言,是纯粹的信息洪流!混乱、庞杂、充斥着难以理解的几何符号、星图碎片、以及……某种指向性极其强烈的空间坐标!
“呃啊!”陈默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身体在维生液中不受控制地痉挛,维生舱的生命监护仪瞬间发出刺耳的警报!
红光闪烁!舱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那暗金色的螺旋烙印只持续了不到一秒,便如同退潮般迅速隐去,留下眼底火辣辣的灼痛感和脑海中一片混沌的噪音。残留的信息碎片中,只有两个核心概念如同烧红的烙铁般清晰:
“归途”
“播种者印记”
2. 记忆闪回:螺旋、断刃与牺牲之影
维生舱的警报如同垂死巨兽的哀鸣,尖锐地撕扯着冰冷的空气。舱外急促的脚步声在靠近,伴随着金属门滑开的轻响。
陈默死死咬住牙关,强压下右眼的灼痛和脑海中的混沌噪音,将身体强行放松,伪装成无意识的痉挛。眼皮微微翕开一道缝隙,浑浊的维生液成了最好的掩护。
一个穿着深灰色制服、身形高大的男人出现在视野边缘。制服剪裁精良,没有任何标识,只有左胸口袋上方别着一个不起眼的银色Ω形徽章。男人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手术刀,快速扫过维生舱上方跳动着红光和复杂数据流的监护屏幕。
“神经脉冲异常,源点定位……视神经交叉区?”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他迅速在舱壁的控制面板上操作,警报声戛然而止,但屏幕上的异常波形并未完全消失。
“加大镇静剂输注量。0.75倍标准剂量。启动深度神经扫描,重点监测视觉皮层及边缘系统异常放电。”男人对身后跟进来的、穿着同样制服但明显是技术员的人吩咐道,语气不容置疑。“目标大脑是‘钥匙’,不容有失。在‘溯源’完成前,确保其生理状态绝对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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