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急通道内的空气带着金属和臭氧的冰冷味道,与身后种子库那种混杂着生命与**的浓烈气息截然不同。幽蓝色的应急照明只能照亮前方十几米的距离,通道向下延伸的坡度很陡,地面是粗糙的防滑网格,两侧墙壁是没有任何修饰的暗灰色合金,布满了粗大的管道和线缆的固定架。这里显然不是为日常通行设计的,更像是维护或紧急撤离用的备用通道。
门外那令人心悸的撞击和嘶嚎声,随着大门的完全闭合和内部隔音层的生效,迅速减弱为沉闷的、持续的震动,仿佛远方隐约的雷声。但没人敢放松,所有人都知道,那扇门一旦被突破,身后的恐怖狂潮将瞬间吞噬这条狭窄的通道。
“检查伤势,补充能量,两分钟。”石虎背靠着冰冷的大门,沉声道。他自己手臂上有一道被飞溅的暗金碎片划开的伤口,边缘有轻微腐蚀的迹象,李医生已经快速过来处理。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挂了彩,最狼狈的是钱不多,他的西装被撕破了好几处,脸上沾着不知是血还是污渍的暗色痕迹,抱着公文包的手还在发抖。小陈的眼镜碎了一片,他摸索着从背包里找出备用的换上。老胡的桃木剑不知道丢哪儿去了,正心疼地念叨。赵厨子的杀猪刀刀刃上沾染了不少暗金色的粘稠物质,正在用一块布仔细擦拭,那些物质腐蚀性很强,布料很快被烧出洞,他只好作罢。
阿宅的状态最差,强行接收信息流的后遗症还在,头痛欲裂,鼻子和耳朵干涸的血迹已经发黑,脸色苍白如纸。李医生给他注射了一针神经稳定剂和能量补充剂,他才稍微缓过点气。
“玉尺……指向很明确,”阿宅虚弱地举了举手中的尺子,尺尖指向通道深处,“应急通道直接连接‘主芯’外围的‘缓冲区’或‘隔离舱’。根据零最后传输的碎片信息,‘主芯’区域可能包含了‘通天塔’的基座控制系统、‘空白种子’实验场的监控节点,以及……‘苍临文明’留在这里的最终指令库或某种‘保险装置’。”
“空白种子……”石虎咀嚼着这个词,“就是外面那个暗金色漩涡和一切异变的根源?那个实验失控了?”
“很可能是。”阿宅点头,揉了揉太阳穴,“‘空白种子’本意可能是高适应性的、能够在恶劣环境(比如被‘混沌蚀能’污染的环境)中自我进化、重构、最终净化或适应环境并重建秩序的‘文明火种’变体。但显然,出了大问题。要么是实验本身就有缺陷,要么是外部条件超出了设计阈值,要么……是被什么东西干扰或污染了。”
“比如说,‘洞察之眼’那帮疯子?”柱子检查着能量步枪的剩余能量,插嘴道。
“有可能。他们在祭坛那里死得那么诡异,很可能试图对实验场做些什么,结果引发了连锁反应,或者成为了某种‘催化剂’。”李医生处理好石虎的伤口,又去检查其他人的。
“那我们过去干什么?”钱不多哭丧着脸,“给那个什么种子施肥浇水?还是给它关掉?听起来就危险得不得了!”
“零的指令是‘切断或修正’错误的混沌链接。”阿宅回忆着,“而且,‘主芯’可能有离开这里的办法。‘摇篮’正在崩溃,原路返回几乎不可能,只有‘主芯’可能存在其他出口或……传送装置。”
这个理由足够充分。求生的**压过了恐惧。
两分钟很快过去。
石虎站直身体,活动了一下包扎好的手臂:“柱子,你依然断后,注意门后的动静。冷姐,前出侦查,保持二十米距离,发现异常立刻示警。其他人跟上,保持安静,注意脚下和头顶。”
队伍再次出发。通道内异常安静,只有防滑网格上轻微的脚步声和粗重不一的呼吸声。空气越来越沉闷,温度似乎在缓慢升高,带着一股淡淡的、像是过热金属和某种有机溶剂混合的怪味。墙壁上的管道偶尔会传来液体流动的汩汩声或气体泄压的嘶嘶声。
通道并非笔直,不时有急转弯和向下的陡峭阶梯。有些地方地面湿滑,布满了冷凝水;有些地方则异常干燥,空气吸入口鼻都带着静电般的刺痛感。幽蓝的灯光时明时暗,让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不安的阴影。
冷姐的身影在前方阴影中若隐若现,像一只警惕的猫。她不时停下,侧耳倾听,或者用复合弓上特殊的传感器扫描前方。阿宅手中的玉尺光芒稳定,但偶尔会轻微颤动,仿佛感应到周围能量场的细微变化。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前方的通道开始变得宽阔,墙壁上开始出现一些嵌入式的、早已熄灭的指示灯光和模糊不清的标识符号。一些岔路口被封死,门上有明显的爆炸或高温灼烧痕迹,像是经历过激烈的战斗或事故。
“我们正在接近活跃区域。”枢机低声报告,“环境辐射读数上升,背景灵能波动加剧,且呈现混乱叠加状态。有多个不同性质的能量源在前方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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