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穴”里叮叮当当的响声就没停过,跟开了个五金加工厂似的。
阿哲彻底疯了。
他脑袋上扣着个从“统一纪元”装备里翻出来的多功能工程目镜,镜片上刷刷刷滚动着数据流和三维图纸。身上那件油渍麻花的工装背心,胸口口袋里插着七八把不同型号的螺丝刀和扳手,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客厅里那堆“小山”已经被分门别类清空了一大半。护甲和武器被搬到了新建的“装备维护室”,那里现在亮得跟手术室一样,各种拆卸工具、能量校准器摆了一长溜。两台残破的动力装甲像两个钢铁伤员躺在支架上,阿哲正围着它们上蹿下跳,嘴里念念有词:
“左腿液压传动杆断裂……备用件……有!胸甲能量缓冲层烧蚀百分之四十……分子编译仪应该能复刻材料……嘿!这内部结构比我想的还精巧!‘统一纪元’那帮孙子,打仗不行,做东西倒是有点东西……”
邵明有了自己的“医疗研究角”。用搬回来的无菌操作台、生物显微镜、基因分析仪,再加上“巢穴”里原有的设备,勉强拼凑出了个小实验室。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里面,脸色还是白,但眼神专注。面前摊开着那三支橙色药剂的详细说明书(林风从数据库里找到的),旁边屏幕上滚动着他自己冰核的实时监测数据。偶尔会传来他低声的自言自语:“稳定剂成分解析度87%……副作用列表……可控……或许可以尝试微调剂量配合低温抑制……”
秦雨墨的固定带还没拆,但一点没闲着。她面前摊着战术平板,上面是林风同步过来的新装备三维模型和使用手册。她手指飞快滑动,不时在虚拟界面上标记、拆解、重组,模拟着各种战术动作和武器切换。偶尔她会抬头,看向角落。
角落里,“铁爪”和“疤眼”正享受着“富人”的待遇。它们各自有一个厚实柔软的巨大垫子(阿哲用库存的保暖材料赶工的),旁边放着两个不锈钢盆,一个盛满清水,另一个里是切好的高能量肉块。秦雨墨试着给它们戴上特制的、带有微型摄像头和震动感应器的项圈(不勒,只是装饰兼通讯),用于在复杂环境中进行简单信息传递和定位。两只犬开始有点抗拒,但在秦雨墨平静而坚定的注视和陈默的默许下,很快适应了。此刻,“疤眼”正眯着眼,享受阿哲用软毛刷给它梳理颈侧厚重的毛发,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铁爪”则警惕些,耳朵竖着,但身体姿态放松。
陈默大部分时间在自己房间里。脑子的钝痛感在缓慢消退,他更多是在“感受”自己的空间。那种“滞涩感”像融化的冰,一点点化开。他能感觉到空间里那些新收进去的“大件”——服务器阵列、精密仪器、甚至是那几台“工业母机”的庞大本体。它们安静地悬浮在黑暗里,像沉睡的巨兽。他尝试着用恢复的精神力去轻轻“触碰”它们,不是收取或释放,仅仅是感知其存在和状态。这过程很缓慢,但每一次成功的感知,都让他对空间的掌控恢复一分,也让他对这次“暴富”有了更实际的认知。
林风是所有人里最安静,也最忙碌的。
她的“领域”是控制室。那里现在几乎被全息屏幕的光淹没了。十几个大小不一的悬浮界面环绕着她,上面瀑布般流淌着从那些黑色存储柱中解密、提取、分类的海量数据流:实验日志、能源报告、人员档案、武器蓝图、生物数据、通讯记录……还有大量无法立刻理解的、用“播种者”符号或特殊密码编写的高级文件。
她就像掉进米缸的老鼠,不,是掉进钻石矿的寻宝者。眼睛因为长时间盯着屏幕布满血丝,头发随便抓了个马尾,脸上却带着一种近乎亢奋的专注。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击的残影几乎连成一片,旁边的咖啡(用库存速溶和热水冲的)早就凉透了,一口没动。
“不对……这个加密格式……见过……在‘幽灵’留下的后门代码里有类似变体……”她喃喃自语,调出另一段代码进行比对,瞳孔微微收缩,“果然……是同源技术,但加了新的动态锁……需要绕开……”
时间在这种充实的忙碌中飞快流逝。
直到第三天下午。
控制室里,林风猛地停下了几乎抽筋的手指。
她死死盯着面前一个刚刚被解开最后一道防火墙、缓缓展开的深蓝色全息文件界面。界面顶端没有文字标题,只有一个复杂的、仿佛神经元网络与星图交织的抽象徽记。
她的呼吸,在那一瞬间停止了。
几秒钟后,她几乎是踉跄着从控制椅上站起来,抓起旁边那个一直保持静默的、直连陈默等人随身通讯器的内部话筒,声音因为激动和难以置信而有些变调:
“所有人……立刻来控制室!快!陈默!有东西……你们必须立刻看看这个!”
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了“巢穴”每个角落。
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停了。邵明从显微镜前抬起头。秦雨墨放下战术平板。连角落里的“铁爪”和“疤眼”都警觉地竖起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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