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某处幽静的庭院
前任首相与“旧伤复发”的寺内老鬼子正襟危坐,面前茶香袅袅,与窗外隐隐传来的喧嚣仿佛两个世界。
寺内轻轻吹开茶沫,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首相阁下,现在想来,我那时‘病’得真是时候啊。”
前首相抿了口茶,一脸痛心疾首:“寺内君,你说这……这叫什么事!七十万大军啊!放到世界上哪个战场不是一股决定性的力量?结果呢?别说决战了,连个像样的反击都没组织起来!就在雪地里挨炸,挨冻,最后……最后几十万人排队投降!帝国陆军的脸面……唉!”
寺内放下茶杯,脸色一沉,语气立刻变得义愤填膺:“这能怪陆军吗?首相阁下明鉴!关键就是补给!补给断了!海军那群‘马鹿’(笨蛋)!他们但凡有点帝**人的担当,用战舰护送运输船,突破渤海,把物资送到旅顺、营口,哪怕只送进去一半,战局何至于此?我们的勇士是拿着空枪、饿着肚子在跟敌人的钢铁和燃烧弹作战!这是非战之罪!全是海军见死不救!”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不是临阵脱逃的指挥官,而是洞察先机、挽救了部分“骨干”(比如他自己)的智者:“我现在反倒庆幸自己果断‘病退’了,否则,怕不是也要跟着那四十万……唉,成为某些人推卸责任的牺牲品!”
两人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种“劫后余生”的默契,以及对外面那摊烂泥般局面的鄙夷和推脱成功的自得。茶,更香了。
鬼子皇宫,御前会议
与庭院的宁静形成惨烈对比,这里活像炸开了的锅,唾沫横飞,脸红脖子粗。
陆军大臣须发皆张,手指差点戳到对面海军大臣的鼻子上,声音嘶哑:“八嘎!就是你们!就是你们这群海军‘马鹿’! 眼睁睁看着渤海成了北方军的澡盆子!我们的士兵在奉天啃树皮!你们在东京湾喝清酒!如果你们能像个人一样,把炮弹、粮食送上去,哪怕只有一次!关东军会败吗?会有人投降吗?这七十万精锐的损失,你们海军要负全责!全责!”
海军大臣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拍着桌子吼回去:“放屁!简直是放屁! 你当赵振的飞机是摆设吗?他的第二航空师就在胶东半岛盯着!我们的船进去就是送死!你想让帝国宝贵的战舰和运输船队也变成燃烧的棺材,沉在渤海湾里给你陆军的无能陪葬吗?做梦!”
“无能?你说谁无能?!”陆军次官也加入了战团。
“说的就是你们!”海军次长唾沫星子横飞,脸上满是讥讽,“四十万人!整整四十万人啊! 听说北方军的坦克还没开到眼前,你们的人就自己把枪堆成山,排队抱头蹲好了?比小学生放学还整齐!还‘帝国勇士’?‘帝国之耻’还差不多! 你们陆军的字典里是不是没有‘玉碎’两个字?还是说,你们的‘武士道’都就着黑面包一起咽下去了?啊?”
“混蛋!你这是污蔑!”
“污蔑?事实摆在眼前!全世界都在看笑话!看我们帝国陆军如何‘成建制’、‘高效率’地向敌人投降!”
“那是战略转进受阻后的无奈选择!是为了保存帝国未来重建的种子!你们懂什么!”
“保存种子?我看是保存胃口吧!等着国内拿钱去赎的‘种子’!”
两边人马吵作一团,几乎要上演全武行。坐在上首的“小土豆子”——那位资历尚浅、临时被推出来主持局面的亲王,脸色苍白,徒劳地拍着面前的小木槌:“肃静!诸位,肃静!成何体统……”
没人理他。陆军和海军互相指着鼻子,翻着几十年来的旧账,从军费分配不公骂到对方将领都是蠢货。会议主题——如何应对赵振的“赎人”通电和国内沸腾的民意——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会议角落,愁云惨淡的内阁文官们
大藏相(财政大臣)抱着头,声音发颤:“四十万人……就算按最低标准,只赎军官和士官……那也得多少亿日元啊……国库……国库哪里还有钱……今年的预算早就……”
内务大臣擦着汗:“外面……外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都是士兵的家属,哭着喊着要政府救人……警察都快挡不住了……”
外务大臣一脸晦气:“国际社会……特别是英美,都在看我们的反应。赵振这通电发得毒啊,我们要是公开拒绝赎人,道义上就彻底破产了;要是赎……拿什么赎?”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个空荡荡的首相座位。自从上届内阁因战事不利总辞后,这个位置已经空悬多日。稍有分量的政客都对这个烫手山芋避之唯恐不及,谁都知道,现在坐上那个位置,就是要同时面对愤怒的国民、穷凶极恶的债主(赵振)、互相拆台的陆海军、以及一个空空如也的国库。
“小土豆子”亲王终于放弃维持秩序,有气无力地趴在光可鉴人的会议桌上,耳朵里灌满了尖锐的詈骂和拍桌子的巨响。他眼神放空,盯着会议室那头孤零零、空荡荡的首相宝座,心里只剩下一个越来越清晰的念头在盘旋:这烂摊子,谁爱接谁接去,反正打死我也不碰……天皇陛下啊,这都是些什么糟心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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