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枢纽前的开阔地,已然变成了人间炼狱。近万名日军士兵被“分配”在挖掘第一线,拥挤在狭窄、尚未完全连通的壕沟和散兵坑里。白磷弹的凌空爆炸,将无数燃烧的死亡颗粒均匀地泼洒进这些人工沟壑。狭窄空间使得躲避几乎成为不可能,惨白色的火焰在坑道内跳跃、粘附、吞噬。皮肉烧焦的恶臭混合着白磷燃烧产生的有毒烟气(五氧化二磷等),在不通风的壕沟里聚集,形成致命的毒雾。许多士兵并非直接被烧死,而是吸入毒烟导致剧烈咳嗽、肺水肿,最终在痛苦中窒息或中毒身亡。
尸体堵塞了交通,使得还活着的、试图逃出这死亡陷阱的日军更加混乱不堪。他们踩着同伴焦黑或正在燃烧的躯体,尖叫着试图爬出壕沟。
就在这时,高桥枢纽的阵地前沿突然打开了几处隐蔽的出击口。北方军的工兵突击队,身着防火作战服,背负着沉重的火焰喷射器,如同从地狱熔炉中走出的使者,敏捷地跃出工事,快速接近那些还在挣扎、或刚刚爬出壕沟的日军区域。
“呼——!!!”
长达数十米的炽热火龙从喷射器枪口咆哮而出,不是扫射,而是精准地灌入那些挤满了活人和尸体的壕沟!三千度以上的高温油焰瞬间将沟内一切有机物化为灰烬,连钢铁都开始软化。火焰顺着壕沟蔓延,将试图藏匿其中的日军彻底吞噬。
一个年轻的北方军战士看着眼前这由日军自己挖掘、又由己方火焰净化的“集体墓穴”,忍不住咂舌道:“排长,你说这小鬼子……这次进攻还挺‘贴心’,连坟坑都提前给自己挖好了?”
带队排长啐了一口,一边指挥着喷射角度,一边冷笑道:“他们挖坟,咱们负责火化,送佛送到西,一条龙服务,够意思吧?”
引起周围战士一阵哄笑,手上的火焰喷射却更加精准无情。
坂本一郎在几名忠心耿耿的警卫拼死掩护下,连滚爬爬、涕泪横流(被毒烟呛的)地从一处交通壕出口逃了出来。他回头望去,自己精心策划、寄予厚望的“地下推进通道”,此刻已化为数条熊熊燃烧、浓烟滚滚、充斥着凄厉哀嚎和烤肉焦臭的火焰长廊。近万帝国勇士……恐怕大半已葬身其中。
极致的恐惧攫住了他。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逃!逃回相对安全的山坡后部队中去!
就在他跌跌撞撞向着山坡奔跑时,佐藤那张阴郁的脸和他关于“照片诅咒”的话,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空子……对不起了!不是我薄情!是……是这诅咒太可怕了!保命要紧!)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手忙脚乱地扯开军服内袋,掏出那个装着妻子空子照片的皮质小夹子,看也不看,如同扔掉烫手山芋般,狠狠朝着旁边燃烧的焦土扔去!照片在火光中翻飞了一下,瞬间被热浪卷起,落入了不远处一条燃烧的壕沟边缘,很快被蔓延的火焰吞没。
几乎就在他扔掉照片的同一时间,大地传来了低沉而恐怖的震动!
轰隆隆——!!!
西南方向,烟尘滚滚!数十辆北方军的“豹式”中型坦克和伴随的装甲车、自行火炮,组成庞大的钢铁洪流,如同决堤的钢铁洪水,以楔形突击队形,向着日军混乱的阵地全速碾压过来!履带哗啦作响,碾过焦土,碾过散落的装备,也毫不留情地碾过那些来不及逃出燃烧区域的伤兵和溃兵。
坦克炮塔转动,主炮发出怒吼,将日军仓促架设在前沿的几门步兵炮和机枪阵地炸上天。车体前部和炮塔上的并列机枪、高射机枪泼洒出密集的弹雨,如同死神的镰刀,横扫着开阔地上一切活动的黄色身影。
“坦——克——!!!北方军的坦克集群!!!”
“撤退!快撤!!往山上林子里跑!!!”
“不要回头!跑啊!!!”
坂本发出了变调的嘶吼,再也顾不得师团长的体面,撒开腿玩命地向山坡后的林地狂奔。他身后,那一万原本作为预备队、隐蔽在山坡后的日军,也被这突然出现的钢铁洪流和前线崩溃的景象吓破了胆,军官的约束瞬间失效,一万多人如同受惊的羊群,什么队形、命令都抛在脑后,只凭着求生本能,黑压压一片朝着他们认为可以提供遮蔽的山林亡命奔逃。
但两条腿如何跑得过履带和车轮?更跑不过炮弹和机枪子弹。
北方军的装甲集群如同驱赶羊群的猛虎,并不急于立刻冲入溃兵群中进行残酷的近距离碾压,而是保持着一两百米的距离,用机枪和火炮进行高效的“收割”。
12.7毫米重机枪子弹打在狂奔的日军士兵背上,往往直接就是一个碗口大的血洞,甚至将人拦腰打断!坦克主炮发射的高爆弹落入密集人群,一炸就是一片残肢断臂!
仅仅一个照面的追击扫射,落在后面的上千日军就被钢铁风暴吞噬,倒毙在通往“生路”的山坡下,鲜血将焦黑的土地染成了暗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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