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塔地下指挥中心。
马焕新盯着炮队镜观测员传回来的报告,嘴角咧开,露出一口白牙,那笑容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蔫坏。“命令155毫米榴弹炮群,”他对着通话器,声音里压不住的笑意,“目标,毛熊暴露的炮兵阵地区域,标定坐标!记住啊,就给老子打一轮齐射,打完立刻给我把炮拖回隐蔽坑道里去!动作要快,别磨蹭!”
命令传到隐蔽在城区边缘、经过巧妙伪装的几处重型炮位。这里的炮手们早已严阵以待,但听到“只打一轮”的命令,还是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
一个年轻的装填手一边和同伴合力将沉重的黄铜药筒推进炮膛,一边嘟囔:“为啥就一轮啊?咱们地下仓库里炮弹堆得跟山似的,敞开了轰他娘的不好吗?这刚活动开筋骨……”
旁边的老班长一巴掌拍在他钢盔上,压低声音骂道:“你小子懂个屁!师长让打一轮,就打一轮!动动你的猪脑子!咱们炮是比毛熊准,是比他们狠,可数量没人家多啊!你一轮齐射打过去,十二门炮,十二发大宝贝,砸他们头上,他们是不是得急眼?是不是得调转炮口找咱们报仇?这一还击,他们的新炮位、人员集结点,不就又暴露了?”
年轻装填手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眼睛亮了:“哦——!钓鱼!拿咱们当鱼饵,钓他们的大炮!”
“对喽!”老班长嘿嘿一笑,检查着击发装置,“师长这招,叫‘打了就跑,逗狗咬’。咱们露个头,捅他一刀,立马缩回乌龟壳。毛熊急了眼追出来,咱们的观测员和别的炮位,就能趁机给他们来个狠的!这叫战术,懂不?学着点!”
说话间,所有炮位准备完毕。观测员通过潜望镜和前沿哨所传回的精确坐标,快速完成了最后修正。
“预备——放!”
轰!轰!轰!轰——!!!
十二门隐藏在废墟和雪堆后的155毫米重型榴弹炮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炮口喷出的巨大火球瞬间照亮了阴暗的雪天,气浪将周围的积雪猛地吹散。十二枚大口径高爆弹沿着近乎笔直的弹道,以惊人的精度,砸向十几公里外苏军刚刚结束炮击、正在紧张补充弹药和转移阵地的几个炮兵集群。
苏军阵地。
突如其来的炮击让许多毛熊炮兵措手不及。他们刚刚经历了一个小时的高强度射击,不少人正离开炮位休息,或忙着搬运新弹药。刺耳的炮弹破空声由远及近时,许多人才惊恐地抬起头。
“炮击!隐蔽——!!”
警告声凄厉,但太迟了。
轰隆——!!!!
第一发155毫米炮弹不偏不倚,正中一个堆放着数十发152毫米榴弹炮弹的临时弹药堆放点!橘红色的火球猛然膨胀开来,紧接着是山崩地裂般的殉爆!堆积的炮弹被连锁引爆,巨大的爆炸将整个炮兵阵地连同周围的十几门火炮、牵引车和数十名士兵瞬间吞没!钢铁碎片和人体残肢被抛上数十米高空,熊熊大火混合着黑烟冲天而起。
紧接着,又是几声巨大的爆炸在其他炮位附近响起。虽然没有直接命中弹药堆,但155毫米榴弹恐怖的杀伤半径和冲击波,依旧将暴露在外的火炮掀翻,将炮组成员撕碎。惨叫声、爆炸声、金属扭曲声混成一片,两个最靠前的重炮营阵地瞬间陷入火海和混乱,损失惨重。
初步统计,仅仅这一轮精准而致命的齐射,就摧毁了苏军超过三十门重炮(包括直接被毁和因殉爆波及),炸死炸伤炮兵及相关人员数百名!
“撤!快撤!把炮拉回去!”北方军炮位上,指挥官嘶声大吼。炮手们立刻行动起来,利用预设的滑轨和绞盘,在辅助动力的帮助下,飞快地将还在冒着青烟的重炮拖回身后的加固掩体或深入地下坑道的隐蔽所。整个过程训练有素,紧张有序,短短几分钟,刚才还杀气腾腾的炮位就只剩下空荡荡的发射阵地和些许硝烟痕迹。
几乎就在北方军火炮刚撤回坑道的同时,苏军幸存和邻近的炮兵部队反应过来了。耻辱和暴怒驱使着他们,根据大致判断的弹道方向,调转上百门火炮,朝着赤塔城区边缘可能藏匿火炮的区域,发动了报复性的猛烈轰击!
轰轰轰轰——!!!
又一波钢铁风暴降临,将那片区域炸得土石横飞,火光四溅。然而,除了炸塌几段本就残破的围墙和炸出更多弹坑外,一无所获。北方军的重炮早已安全地躲进了深深的地下,毛熊的炮弹只是在给早已千疮百孔的地面增添新的伤疤。
赤塔指挥中心里,马焕新通过潜望镜和电话汇报,清楚地掌握着这一切。他优哉游哉地拿起通话器,切换到公共指挥频率,拉长了声音,用一种带着明显戏谑和提醒意味的调子吆喝道:
“各部队注意啦——!毛熊急眼了,开始乱咬人了!‘躲炮’了啊——!都给我藏好喽!等他们这口气喘完了,咱们再接着‘逗’!”
他的声音通过坑道里的广播系统传遍许多阵地,引起一片压抑的低笑和轻松的回应。对于赤塔守军而言,这不仅仅是一次成功的战术反击,更是一次极佳的士气提振。他们用极小的风险(几乎没有损失),换来了对手惨重的伤亡和进一步的急躁。而这一切,都建立在早已准备完善的坚固工事和灵活的战术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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