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店门口的晚风裹着初秋的凉意,吹得苏念裙摆轻轻晃动,眼眶里的泪没忍住砸在鞋尖,晕开一小片湿痕。刚才林薇薇的话像淬了冰的碎片,混着陆星延未说出口的隐瞒,扎得她心口又酸又疼,连呼吸都带着细碎的滞涩。她脚步匆匆往前走,不敢回头,怕看见陆星延追来的身影,更怕自己会忍不住心软回头,连仅存的理智都崩塌。
身后奶茶店的喧嚣渐渐远了,只剩晚风拂过树叶的轻响,还有自己越来越沉的脚步声。书包带硌着肩膀,却远不及心里的闷痛清晰,林薇薇手里那张旧照片、笃定的语气,还有陆星延当时慌乱又愧疚的眼神,在脑海里反复回放,每一幕都像在提醒她——你喜欢的人,藏着你不知道的秘密,连所谓的“随口提及”的婚约,都从未想过要告诉你。
她以为的坦诚温柔,原来带着未说破的褶皱;她满心欢喜奔赴的奶茶之约,转头就被现实泼了冷水。那些相处时的小默契、颁奖时的目光锁定、表白时的真挚恳切,此刻都蒙上了一层灰,连带着心里那份刚刚萌芽的爱恋,都变得摇摇欲坠。
“念念!苏念!你等等!”
身后传来陆星延急促的喊声,伴着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苏念脚步一顿,指尖攥得发白,心底翻涌起复杂的情绪——有委屈,有失望,有愤怒,却还有一丝忍不住的悸动,想听听他的解释,想知道那些隐瞒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可理智终究压过了悸动,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没回头,也没应声。她怕自己一回头,看见他眼底的愧疚,就会轻易原谅,可那些被隐瞒的时光、被蒙在鼓里的自己,又该怎么安放?
陆星延追上来时,额角带着薄汗,伸手轻轻拽住她的手腕,力道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语气里满是急切与慌乱:“念念,你别走,你听我解释,婚约的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从来没承认过,也没想过要履行,我对你的心意,是真的,没有半点虚假。”
苏念的手腕被他攥着,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还有指尖的颤抖,可心里的疼却没减半。她用力挣了挣手腕,没挣开,只能侧过身,避开他的目光,声音带着未散的哽咽,还有一丝刻意的冰冷:“没承认?那为什么不告诉我?陆星延,我们相处这么久,你明明有很多机会跟我说这件事,可你从来没提过,要不是林薇薇今天找来,我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知道?”
“我不是故意要瞒你。”陆星延看着她泛红的眼眶、苍白的脸颊,心里满是心疼与愧疚,语气里带着几分无措,“我怕告诉你,你会误会,会觉得我跟她有什么,会疏远我。我以为只要我不承认,不跟她来往,这件事就不会影响到我们,可我没想到,她会找到学校来,还对你说那些过分的话。”
“怕我误会?”苏念终于抬头看向他,眼底满是失望,“陆星延,你知道吗?比起婚约本身,我更在意的是你的隐瞒。你把我放在心上,却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不跟我说,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对我的心意是坦诚的?”
她的话像一把钝刀,轻轻割着陆星延的心,让他瞬间语塞。他确实是怕失去,怕苏念知道婚约后会离开,所以才选择隐瞒,却没意识到,隐瞒本身,才是对这段感情最大的伤害。他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只能紧紧攥着她的手腕,眼底满是愧疚与急切:“是我的错,念念,我不该瞒你,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会跟林薇薇说清楚,跟家里说清楚,彻底解决这件事,不会再让她骚扰你,也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解决?怎么解决?”苏念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她说你们两家早就订下婚约,还有照片为证,你说解决就能解决吗?陆星延,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所谓的‘没承认’,在别人眼里,或许根本不算数。”
林薇薇当时的笃定与嚣张,不像只是随口威胁,反而像是有恃无恐,苏念隐约觉得,这场婚约背后,或许还有更多她不知道的隐情,而陆星延,或许也没能力轻易摆脱。
陆星延看着她眼底的怀疑,心里更急了,抬手想去擦她脸上的泪,却被苏念偏头避开。他的手僵在半空,眼底满是失落,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我能解决,念念,相信我。不管是家里的压力,还是林薇薇的纠缠,我都会处理好,我不会让任何人影响我们,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他的眼神很亮,满是真挚,可苏念却不敢再轻易相信。被隐瞒过一次,心里就多了一道褶皱,哪怕抚平了,也难免留下痕迹。她轻轻挣开他的手腕,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陆星延,我现在很乱,想一个人静一静,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说完,她没再看陆星延的反应,转身快步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碎玻璃上,疼得钻心。陆星延站在原地,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眼底满是痛苦与无助,想追,却又怕逼得太紧,让她更加反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连抬手挽留的勇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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