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的白炽灯亮得晃眼,棉签蘸着碘伏擦过额头伤口时,苏念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指尖攥着衣角,连呼吸都放轻了些。陆星延站在她身旁,掌心还攥着刚才用过的纸巾,上面残留着淡淡的血迹,眼神紧盯着她的额头,语气里满是自责:“是不是很疼?早知道就不答应上台了,都怪我没留意脚下的道具。”
校医一边轻轻处理伤口,一边笑着打圆场:“小姑娘别紧张,就是蹭破点油皮,消个毒贴个创可贴就没事了,年轻人皮实,恢复得快。”说着,抬手将一片透气创可贴贴在苏念额头,指尖轻轻按了按边缘,“好了,接下来别沾水,过两天就结痂了,不影响啥。”
苏念抬头冲校医笑了笑,轻声说了句“谢谢老师”,转头看向陆星延时,见他还皱着眉,眼底满是愧疚,连忙摆手安抚:“真没事,就是小伤口,你看一点都不疼了。”说着,还特意抬手碰了碰创可贴,想证明自己没说谎,却不小心碰到伤口边缘,疼得她龇了龇牙,连忙收回手。
陆星延见状,连忙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再碰伤口,语气带着点无奈:“别乱动,仔细碰掉创可贴。”他的指尖温热,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刚好,既不会让她觉得疼,又能稳稳拦住她的动作,眼神里满是细心,“晚会还没结束,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咱们就先回去,剩下的拍摄让其他同学帮忙就行。”
苏念摇了摇头,从椅子上站起身,抬手理了理头发,想把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遮住创可贴,却被陆星延先一步抬手,轻轻帮她把碎发别好,指尖不经意间蹭过她的脸颊,带着点微凉的触感,让她耳尖瞬间发烫,连忙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他的触碰:“不用回去,我没事,摄影社就我一个人负责前排拍摄,要是我走了,怕错过重要环节。”
她说着,伸手去拿陆星延手里的相机,指尖刚碰到机身,就被他按住了手:“我帮你拿吧,相机沉,你额头还有伤,别累着。”语气不容拒绝,眼神里满是坚持,苏念拗不过他,只能点头应下,看着他小心翼翼把相机挂在自己脖子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刚才伤口的刺痛也消散了大半。
两人走出医务室时,晚会场馆里传来阵阵掌声,显然颁奖环节还在继续,隐约能听到主持人念名单的声音,混着观众席的欢呼,隔着走廊传过来,显得格外热闹。苏念脚步顿了顿,抬头看向场馆方向,心里有点着急:“不知道刚才错过多少环节了,要是漏拍了就不好了。”
陆星延看出她的顾虑,连忙加快脚步,陪着她往场馆走,语气里满是安抚:“没事,刚才咱们离开没多久,我听着像是刚到计算机系颁奖,剩下的院系不多了,肯定能赶上。”他说话时,刻意放慢了脚步,配合苏念的节奏,偶尔还会扶她一下,怕她因为刚才的摔倒,走路不稳。
走进场馆时,刚好赶上计算机系颁奖结束,追光暗下去的间隙,观众席里起了阵轻微的骚动,苏念连忙朝着前排拍摄位置走去,陆星延跟在她身后,帮她拎着相机包,还特意留意着周围的人,怕有人碰到她的额头。摄影社的学姐看到苏念回来,连忙凑过来,眼神落在她额头的创可贴的,语气里满是担忧:“小念,你没事吧?刚才听说你摔倒了,吓我一跳。”
“没事学姐,就是蹭破点皮,已经处理过了。”苏念笑着摆手,从陆星延手里接过相机,挂在自己脖子上,抬手调整了一下背带,“刚才错过的环节,有其他同学拍吗?”
“放心吧,后排的同学拍了,你负责好剩下的就行,要是不舒服就跟我说,别硬撑。”学姐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里满是体谅,说完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苏念点点头,握着相机走到前排靠边的位置,刚站稳脚步,就听到主持人的声音从音响里传来,语气带着几分轻快:“接下来,我们将要颁发的是物理系新生代表荣誉证书,有请获奖同学——陆星延上台领奖,掌声欢迎!”
话音落下,舞台左侧的追光瞬间亮起,暖黄的光线顺着通道铺展开来,照亮了通往颁奖台的路,台下瞬间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物理系的同学更是特意喊了句“陆星延加油”,欢呼声混着掌声,格外响亮。苏念握着相机的手顿了一下,转头朝着陆星延的方向看去,见他就站在自己身侧不远处,正抬手整理着衬衫衣领,指尖微微用力,把原本就整齐的衣领又捋了捋,连袖口的褶皱都仔细抚平,动作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拘谨。
刚才在医务室时,他还一脸沉稳地安抚自己,可真到了要上台的时刻,还是藏不住紧张。苏念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眼底藏着几分温柔——原来再沉稳的人,面对这么多目光的注视,也会有紧张的时候,这份小笨拙,反而让他显得更真实可爱。
陆星延整理完衣领,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抬手轻轻拍了拍衣角的灰尘,指尖落下的力道有点重,能看出他此刻的紧张。他抬头看向舞台,眼神里带着几分犹豫,脚步抬起又落下,迟迟没迈出第一步,原本挺拔的脊背,也微微绷紧,和平时从容的模样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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