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阳光,像是被磨碎的金箔,温柔地洒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银杏树叶褪去了翠绿,换上了一身耀眼的金黄,风一吹,便簌簌地落下,铺成一条柔软的金色地毯。摄影社的招新补拍工作已经结束快一周了,苏念每天路过公告栏,都会下意识地多瞥几眼,心里既期待又有些忐忑——不知道那些照片最终会变成什么样的海报。
作为摄影社的新人,这次补拍是她第一次独立负责的任务。虽然只是协助拍摄招新宣传照,但当社长把“捕捉校园最美瞬间”的任务交给她时,苏念还是紧张了好几天。尤其是拍摄陆星延的那组照片时,她握着相机的手都在微微发抖,生怕自己拍不好,浪费了那样好的光影和那样干净的少年。
那天拍摄结束后,苏念把照片导进电脑,反复看了不下几十遍。其中一张陆星延靠在银杏树下的照片,成了她最满意的作品——阳光透过金黄的树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神清澈而温柔,像是盛满了整个深秋的暖阳。苏念当时按下快门的瞬间,心跳都漏了一拍,她觉得,那大概就是“少年意气风发,岁月温柔静好”的最好诠释。
她把挑选好的照片发给社长时,还特意在那张银杏树下的照片旁备注了“重点推荐”。社长很快回复了她,只说了一句“拍得很好,很有感觉”,就再也没有下文了。这几天,苏念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社长说的“很好”到底是客套话,还是真的觉得照片不错。
周三下午的课间,苏念正趴在桌子上对着课本发呆,突然被同桌林晓猛地拽了起来。“念念!快!跟我去看!摄影社的招新海报贴出来了!”林晓的脸上满是兴奋,拉着她的手就往教室外跑。
苏念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脚步都有些虚浮。她跟着林晓穿过走廊,远远就看到公告栏前围了不少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隔着老远就能听到。“哇!这张照片也太好看了吧!”“这个男生是谁啊?好帅!”“摄影社也太会拍了吧!我都想加入了!”
听到这些议论,苏念的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她被林晓拉着挤到公告栏前,目光一眼就锁定了那张最显眼的海报——正是她拍的那张陆星延靠在银杏树下的照片。海报被放大了,贴在公告栏的正中央,色彩饱满,光影清晰,陆星延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嘴角的笑意像是能透过海报溢出来。海报的右下角,用小小的字体写着“摄影社招新,期待你的加入”,旁边还印着社团的二维码。
“我的天!念念!这不是你拍的吗?!”林晓指着海报,激动地晃了晃苏念的胳膊,“你这哪是拍宣传照啊,明明就是陆星延的个人写真!也太会拍了吧!”
苏念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低着头,不敢去看周围人的目光。她能感觉到,不少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那张海报上,还有人在小声打听照片上的男生是谁。“就是随便拍的……”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随便拍都这么好看?”林晓挑眉,打趣道,“我看你就是对我们星延哥‘特殊对待’!不然怎么能拍出这么有感觉的照片?”
“你别胡说!”苏念的脸更红了,伸手去捂林晓的嘴,却被她笑着躲开了。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拍得很好,比社团其他海报清楚。”
苏念的身体一僵,猛地转过身。陆星延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外套,手里拿着一张卷起来的海报,阳光落在他的发梢,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边。他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丝毫没有因为海报成为焦点而显得得意,反而有些腼腆。
“陆、陆星延……”苏念的舌头像是打了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更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海报的事。
林晓见状,识趣地拍了拍苏念的肩膀,小声说:“你们聊,我先回教室了!”说完,就挤开人群,溜之大吉了。
公告栏前的人渐渐少了,只剩下苏念和陆星延两个人。阳光透过银杏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陆星延走到苏念面前,把手里的海报递了过去:“给你留着,以后说不定能当摄影作品素材。”
苏念愣住了,抬头看向他。那张海报正是她拍的那张银杏树下的照片,边缘还带着公告栏上撕下的痕迹,显然是他特意从公告栏上揭下来的。“你……你怎么把它撕下来了?”她有些惊讶,又有些不好意思。
“反正海报还有很多,这张就当是谢谢你帮我拍了那么好的照片。”陆星延的嘴角弯了弯,眼神里的温柔像是要溢出来,“我觉得这张拍得最好,比我以前拍的任何照片都好看。”
苏念小心翼翼地接过海报,指尖碰到粗糙的纸页,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甜甜的。她低头看着海报上的陆星延,又抬头看向眼前的少年,发现他也在看着她,眼神里的笑意温柔而明亮,像是盛满了整个深秋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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