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樟树叶被九月的风轻轻吹动,筛下细碎的光斑,落在陆星延白色的T恤上,漾开一层柔和的光晕。苏念握着相机的指尖沁出薄汗,取景框里的身影挺拔清俊,连额前垂落的几缕碎发都恰到好处,让她一时间忘了调整焦距。
周围还有零星围观的同学,小声的议论像羽毛般搔过耳畔,却丝毫没能分散苏念的注意力。她的眼里只剩下镜头里的人,心跳快得像要撞碎胸腔,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片刻的美好。
“苏念,快拍呀!”林晓在人群后压低声音提醒,语气里带着几分着急。
苏念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愣了好一会儿,脸颊瞬间烧得滚烫。她连忙低下头,假装调整相机参数,指尖却不受控制地发抖,连快门键都差点按错。
陆星延站在原地,没有丝毫催促,只是安静地看着她忙碌的样子。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平日里略显疏离的眼神,此刻竟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和,像是在耐心等待一个笨拙的小朋友完成任务。
“对、对不起,我马上就好。”苏念小声道歉,声音细若蚊蚋。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里快速闪过学长教过的拍摄技巧:对焦在眼睛上,利用侧光突出轮廓,让模特放松自然……她一遍遍在心里默念,手指在相机上快速操作,调整光圈、快门、感光度,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好了吗?”陆星延的声音低沉悦耳,像清风拂过湖面,瞬间抚平了苏念心头的几分慌乱。
“好、好了!”苏念连忙点头,再次举起相机,将取景框对准他。
这一次,她刻意避开了他的眼睛,让镜头落在他的侧脸上。他的下颌线流畅清晰,脖颈线条干净利落,白色T恤的领口微微敞开,透着少年独有的清爽气息。香樟叶的影子落在他的肩上,明暗交织,构成一幅天然的画。
苏念屏住呼吸,手指轻轻按下快门。
“咔嚓”一声,快门声清脆悦耳。她立刻查看照片,画面里的光影和构图都还算不错,只是陆星延的表情略显平淡,少了几分生动。
“那个……”苏念鼓起勇气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带着几分羞涩,“能不能稍微放松一点?比如……笑一笑?”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嘴角,心里默默祈祷着。其实陆星延平时很少笑,大多数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偶尔在课堂上被老师逗笑,也只是浅浅勾一下嘴角,却足以让周围的女生悄悄脸红。
陆星延闻言,微微颔首,没有说话。但苏念清楚地看到,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像冰雪初融,带着几分清冷,又带着几分温柔。
阳光恰好落在他上扬的嘴角,照亮了他眼底的细碎光芒,那一刻,苏念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呼吸都停滞了。她慌忙低下头,再次举起相机,手指却比之前抖得更厉害了。
“看镜头这边,”她小声提醒,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对,就是这样。”
陆星延听话地抬眼,目光直直地望了过来。
那一瞬间,他的眼神透过相机的取景框,精准地撞进了苏念的心里。他的眼睛很亮,像盛着漫天星辰,深邃而温柔,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苏念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拍摄技巧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剧烈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
她下意识地按下快门,甚至忘了调整对焦。
“咔嚓”一声,快门声落下,苏念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连忙放下相机,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
“对不起,对不起!”她慌乱地查看照片,果然,画面一片模糊,陆星延的脸都看不清楚,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我、我手抖了,拍糊了,我再给你拍一张!”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愧疚和窘迫,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在这么重要的时刻,竟然因为自己的紧张手抖拍糊了,实在是太丢人了。
周围的同学也注意到了这一幕,有人忍不住发出小声的窃笑,让苏念的脸颊更烫了。林晓连忙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安慰:“没关系,苏念,手抖很正常,慢慢拍就好。”
苏念点点头,心里却更加自责。她深吸一口气,再次举起相机,努力让自己的视线聚焦在取景框上,不去想刚才那让人心跳加速的对视。
就在这时,陆星延的声音再次响起,温柔得像春风拂过:“没关系,慢慢来,不着急。”
他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反而带着几分安抚的力量,让苏念焦躁的心瞬间平静了不少。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发现他的眼神依旧温和,没有丝毫的责备,反而带着一丝鼓励。
“谢谢你。”苏念小声说道,心里暖暖的。
她再次调整好参数,这一次,她没有刻意避开他的目光,而是勇敢地让镜头对准他的眼睛。陆星延很配合,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眼神温柔地望过来,没有丝毫闪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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