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清晨,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南方沿海大学的校道上。苏念坐在陆星延的自行车后座,双手轻轻环着他的腰,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一丝薄荷气息,心跳却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砰砰直跳。
今天是她第一次去见陆星延的父母,凌晨三点就醒了,翻来覆去对着衣柜挑衣服,最后还是选了陆星延帮她搭的米白色连衣裙,衬得她皮肤白皙,眉眼温柔。手里拎着精心准备的礼物——给陆爸爸挑的陈年普洱,是托老家的亲戚特意寄来的;给陆妈妈选的真丝围巾,浅杏色的底色绣着细碎的玉兰花,是她跑了三家商场才看中的款式,连包装都反复检查了三遍,生怕有一丝不妥。
“紧张的话,就再抓紧点。”陆星延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脚下的自行车骑得稳稳的,避开了路上的小石子,生怕颠簸到后座的人。他能感觉到怀中人的指尖都在发凉,环着他腰的手也绷得紧紧的,不用想也知道她此刻有多忐忑。
苏念嗯了一声,把脸轻轻贴在他的后背,声音细若蚊蚋:“我会不会表现不好啊?阿姨是化学研究员,叔叔又是物理教授,他们会不会觉得我学摄影太不务正业了?”这几天她被赵萌科普了不少陆星延父母的情况,知道陆家是典型的学术世家,全家都是搞科研的,反观自己,学的是新闻传播,一心扑在摄影上,跟这样的家庭比起来,总觉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会。”陆星延的语气笃定,腾出一只手,覆在她环在腰间的手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熨帖了她慌乱的心,“我爸妈不是刻板的人,他们只在乎我喜欢的人是不是靠谱,是不是真心对我好,这些你都有。”
他说的坦然,苏念心里却还是没底。她从小在小镇长大,父亲是随性的摄影师,家里的氛围轻松又自在,从未接触过这样的高知家庭,一想到要和两位学术前辈相处,就忍不住手心冒汗,连说话都在心里预演了好几遍。
自行车骑了二十多分钟,停在了一片环境清幽的教职工家属院门口。这里绿树成荫,家家户户都带着小院子,院子里种着各式花草,透着一股宁静的书卷气。陆星延停好车,转身帮苏念拎过礼物,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指尖轻轻揉了揉她冰凉的指尖:“别怕,有我在。”
苏念跟着他走进家属院,拐了两个弯,就到了一栋二层小楼前。院子里种着月季和栀子,开得正盛,香气扑鼻。陆星延抬手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人来开门,是一位穿着米白色家居服的中年女人,眉眼和陆星延有几分相似,气质温婉,却带着一股知识分子特有的干练,正是陆星延的母亲,沈曼云。
“星延回来啦。”沈曼云的目光先落在陆星延身上,随即就转向了他身边的苏念,眼神里带着审视,却也维持着基本的礼貌,笑意温和,“这位就是苏念吧?快进来,外面热。”
“叔叔阿姨好,我是苏念。”苏念连忙上前一步,微微弯腰问好,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拘谨,把手里的礼物递过去,“一点小心意,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沈曼云笑着接过礼物,说了句“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却还是细心地接了过去,引着两人进屋。客厅宽敞明亮,装修简约大方,靠墙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类学术书籍,从物理专着到化学期刊,还有不少文学经典,看得出来主人家的品味。客厅的茶几上摆着新鲜的水果,都是洗好切好的,一看就是提前准备好的。
“陆叔叔呢?”陆星延换了鞋,牵着苏念在沙发上坐下,随口问道。
“你爸在书房整理资料,我去叫他。”沈曼云给两人倒了杯温水,放在他们面前,目光落在苏念身上,细细打量着她,眼神里带着温和,却也藏着几分探究,“苏念是吧?我听星延说,你是新闻传播学院的,平时喜欢摄影?”
苏念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连忙点头:“是的阿姨,我从小就跟着我爸爸学摄影,现在也是学校摄影社的,平时喜欢拍一些身边的人和风景。”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自然,可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连指尖都攥紧了水杯。
“摄影啊,是个很有意思的爱好。”沈曼云的语气淡淡的,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话锋微微一转,“就是不知道,这以后要是当成事业来做,会不会不太稳定?毕竟搞艺术这行,变数太大了,不像科研或者教书,安安稳稳的,让人放心。”
这话一出,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安静了几分。苏念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早就料到陆妈妈会介意她学摄影的事情,却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攥着水杯,指尖泛白。
陆星延见状,立刻开口解围:“妈,苏念很喜欢摄影,她的作品还拿过全国大学生摄影比赛的铜奖,很有天赋。而且她对自己的未来有规划,不是一时兴起,稳定不稳定,要看她自己能不能把喜欢的事情做好,跟行业没关系。”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伸手握住苏念的手,给她传递着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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