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裹着凉意掠过教学楼走廊,苏念抱着课本贴墙走,指尖无意识攥着书页边角,把纸页揉出浅浅褶皱。走廊尽头传来零星议论声,“陆星延和林薇薇订婚宴你看了吗?排场好大”“听说两家要联手拓展海外业务,难怪陆星延妥协了”“可惜了,之前还以为他和苏念是一对呢”,话音飘进耳朵里,像细小的针,轻轻扎着心口,泛起细碎的疼。
她垂着眼帘加快脚步,避开人群的目光,直到走进空无一人的楼梯间,才靠着冰冷的墙壁停下,抬手按了按发闷的胸口。手机里还存着那张未删干净的照片——晚会颁奖时,陆星延站在舞台上,灯光落在他脸上,眼底盛着只对她的温柔,嘴角弯着浅浅的弧度,是她藏在相册深处,舍不得彻底删掉的念想。可如今再看,照片里的温柔像褪了色的旧画,衬得现实里的订婚消息愈发刺眼。
陈糯从后面追上来,手里攥着两瓶热牛奶,递一瓶给她:“别听他们瞎逼逼,陆星延那订婚宴看着风光,我听说他全程没笑过,连碰林薇薇的手都透着抗拒,说不定有猫腻。”
苏念接过牛奶,指尖触到温热的瓶身,暖意漫开些许,却没驱散心底的寒凉。她拧开瓶盖抿了一口,温热的牛奶滑过喉咙,轻声道:“有猫腻又怎么样?他都签了订婚协议,和林薇薇站在一块接受媒体拍照,还有什么好说的。”
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总有一丝不肯放下的执念。那天在学校门口看到他时,他眼底的空洞与痛苦不是假的;收到分手信时,信里刻意冰冷的语气,和他平时温柔的字迹格格不入;还有周助理说的“为了你好”,这些碎片像散落的拼图,总让她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订婚宴的报道、两人同框的照片,又把所有疑虑狠狠压了下去。
“反正我不信他是真心想跟林薇薇在一起。”陈糯咬着牛奶吸管,语气笃定,“他当初为了你跟林薇薇撕破脸,跟家里据理力争,怎么可能突然就妥协了?肯定是林薇薇那边拿什么威胁他了,或者陆家出了天大的事,他没办法才这样的。”
苏念没接话,只是望着楼梯间的窗户。窗外的梧桐树落了满地枯叶,风一吹,叶子打着旋儿飘落,像她此刻杂乱无章的心绪。她想相信陆星延有苦衷,却又怕这份相信只是自欺欺人,怕再次等来失望,只能把所有情绪藏在心底,逼着自己不去想,不去念,不去打听他的消息。
接下来的日子,苏念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学习上,每天早早到教室,很晚才回宿舍,上课认真记笔记,下课泡在图书馆,成绩稳步提升,只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眼底总藏着化不开的低落。陆星延再也没出现在学校,他的座位始终空着,桌上落了薄薄一层灰,偶尔有同学路过会多看两眼,很快又收回目光,没人再轻易提起他的名字,像是他从未在这个班级待过。
林薇薇倒是来过两次学校,每次都穿着精致的连衣裙,妆容明艳,身边跟着保镖,像众星捧月般走过走廊,路过苏念身边时,总会投来轻蔑的目光,嘴角勾起挑衅的笑,像是在炫耀自己的胜利。苏念每次都刻意避开,假装没看见,可林薇薇的嚣张,总能轻易勾起她心底的委屈与不甘。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苏念收拾好课本准备回宿舍,陈糯突然拉着她:“念念,跟我去个地方,有惊喜。”
“什么惊喜?我想回去复习。”苏念有些疑惑,最近她只想安安静静待着,不想去任何地方。
“去了就知道,保证你感兴趣。”陈糯不由分说拉着她往外走,脚步匆匆,眼底满是神秘。
两人走出学校,拐进附近一条僻静的小巷,小巷尽头是一家不起眼的照相馆,门面陈旧,玻璃门上贴着褪色的照片,看起来开了很多年。“来照相馆干嘛?”苏念更疑惑了。
“我上周来洗照片,发现老板这里有很多老相机,还知道不少摄影技巧,想着你喜欢拍照,带你来看看。”陈糯笑着推开门,“老板人很好,会给你讲很多干货。”
苏念愣了愣,看着照相馆里陈列的老相机,眼底泛起一丝光亮。拍照是她为数不多的爱好,之前忙着处理和陆星延的事,很久没好好拍过照了,看到这些老式相机,心里的低落竟消散了些许。
照相馆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爷爷,戴着老花镜,正在擦拭一台老式单反,看到两人进来,笑着打招呼:“小姑娘,又来啦?这位是你的朋友?”
“是啊爷爷,这是我闺蜜苏念,她也喜欢拍照,我带她来跟您学学。”陈糯笑着回应。
老爷爷看向苏念,点了点头:“喜欢拍照是好事,来,我给你们看看我收藏的宝贝。”他说着,从柜子里拿出几台老式相机,一一介绍,讲着每台相机的历史,还有拍照的技巧,苏念听得很认真,偶尔会提问,老爷爷耐心解答,两人聊得很投机。
聊到傍晚,天色渐渐暗下来,苏念和陈糯起身告辞,老爷爷笑着递给苏念一个旧相机包:“这是我年轻时用的相机,现在年纪大了不用了,你喜欢拍照,就送给你吧,好好爱惜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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