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卷着桂花的甜香,漫过苏家别墅的雕花栏杆。
苏清辞站在玄关的穿衣镜前,抚平校服裙摆上的褶皱。
初二的白色校服衬得她脖颈愈发纤长,领口系着的黑色领结打得一丝不苟,镜中的少女眉眼清冷,像株刚抽条的青竹,带着疏离的韧劲。
“清辞,走了。”
苏阳的声音从楼梯传来,他穿着高中部的深色校服,背着半旧的双肩包,校服袖口随意地卷到小臂,露出一截结实的手腕。
开学他高一,比苏清辞高出一个头,眉眼间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爽朗,只是看向苏清辞时,眼神里总多了几分纵容。
苏清辞“嗯”了一声,转身时,目光扫过客厅。
陆时砚正坐在沙发角落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腿,手里捧着一本翻得卷边的小学课本,晨光透过纱帘落在他发顶,绒绒的像落了层金粉。
他看得极专注,连手指点在书页上的动作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认真。
这几日他像着了魔,从拼音表到乘法口诀,恨不得把一天掰成四十八小时来用。
陆时砚知道他那点心思——想快点追上进度,好跟她一起踏入校门。
所以他格外的认真和努力。
苏清辞知道他这几天发奋学习,可缺下的课程不是一两天就可以补回来的。
她没点破,只是在他熬夜看书时,会默默递一杯热牛奶过去,陆时砚每一次都会干干净净的喝完,然后笑着对她说谢谢。
“我走了。”
苏清辞换好鞋,声音平淡无波。
陆时砚猛地抬头,书页在膝盖上硌出一道浅痕。
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像是被抓包的小偷,手忙脚乱地合上书本:
“路上……路上小心车。”
话一出口又觉得多余,苏家的车哪会有意外?他懊恼地低下头,耳尖悄悄红了。
苏阳在玄关换鞋,闻言笑了笑:“放心吧,有哥在呢。”
他拍了拍陆时砚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
“在家好好学,等你姐回来检查。”
陆时砚听到姐姐这个称呼,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到:
“好的,苏阳哥……姐姐再见。”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雕花铁门后,陆时砚才重新翻开课本。
只是这一次,目光落在“鸡兔同笼”的题目上,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客厅里空荡荡的,只有挂钟滴答作响,衬得他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愈发清晰——他像被落在原地的候鸟,只能望着他们飞向属于自己的天空。
他攥紧铅笔,在草稿纸上用力写下“苏清辞”三个字,笔尖划破纸面,留下深深的印痕。他要快点追上去,不管用什么办法。
校门口的香樟树下,林婉茹的车早已等候在那里。
车窗降下,她正对着后视镜补口红,看到苏清辞和苏阳走来,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上车。”
苏清辞拉开车门坐进去,苏阳紧随其后,刚想开口,就被林婉茹打断:
“下周的绘画比赛,礼服我让张妈熨好了,放在你衣柜最左边。”
她放下口红,从手包里抽出一张烫金请柬,
“比赛结束有个酒会,穿得体面些,别给苏家丢人。”
“知道了。”
苏清辞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声音没什么起伏。
“对了,”林婉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眼角的余光扫过苏清辞,
“家里那个……那个谁别太纵容。苏家的脸,不是谁都能攀的。”
苏清辞没接话,指尖轻轻叩着膝盖。
车窗外,穿着校服的学生三三两两地走进校门,笑着闹着,像一串跳动的音符。
到了初中部门口,苏清辞推开车门,苏阳从后座探出头:
“放学等我,哥带你去吃新开的甜品。”
“不用。”
苏清辞头也不回地走进教学楼。
刚踏上二楼,就听到几个女生的窃窃私语飘进耳朵:
“就是她,苏家那个大小姐,听说捡了个野孩子回家?”
“真的假的?我妈说苏阿姨说那孩子连学都没上过,浑身脏兮兮的……”
“嘘,小声点,被她听到了……”
苏清辞脚步未停,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这些话像落在湖面的雨,连涟漪都泛不起半圈。她径直走到座位,刚放下书包,就有多事的人凑过来,眼里闪着不怀好意的光:
“清辞,她们说的是真的吗?你家真的……”
“与你无关。”
苏清辞翻开课本,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同桌悻悻地闭了嘴,却忍不住用余光偷偷打量她。
苏清辞指尖落在课本的插画上,画的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她忽然想起陆时砚趴在地毯上看书的样子,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只努力蜷缩的小兽。
她的手指顿了顿,心里有了个清晰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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