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时,学校的银杏叶落了满地,期中考的铃声像一阵冷风,刮得整个年级都紧绷起来。陆时砚这些天几乎泡在图书馆,课间抱着习题册刷题,放学跟着苏清辞去教师办公室问问题,连食堂排队都在背英语单词——他没说,但心里憋着股劲,想靠成绩堂堂正正走进尖子班,也想让某些人看看,他不是只会惹麻烦的野草。
考试那两天,教室里静得能听见笔尖划过试卷的沙沙声。陆时砚握着笔的手很稳,遇到难题时,指尖会轻轻敲击桌面,脑海里闪过苏清辞讲题时的样子:“别慌,先圈出关键词,把已知条件列出来,像搭积木一样一步步拼就行。”
他真的照做了。数学最后一道附加题卡了十分钟,他深吸口气,在草稿纸上画了三条辅助线,突然就通了,笔尖行云流水般写完整页解题步骤时,窗外的阳光刚好落在卷首的姓名栏上,“陆时砚”三个字被照得发亮。
成绩公布那天,公告栏前挤成了蜂窝。陆时砚被人群推着往前挪,心里像揣了只兔子。苏清辞比他高一级,早就查到了成绩,站在人群外冲他挥手:“陆时砚,上来!”
他踮脚一看,初一年级红榜最顶端,“陆时砚”三个字赫然在列,后面跟着刺眼的“年级第一”。旁边初二红榜的第一位,正是苏清辞。两人隔着半米远的距离,名字在阳光下并排闪着光,陆时砚忽然觉得,那些泡在图书馆的夜晚,啃过的面包,都有了形状。
“厉害啊你!”苏清辞笑着捶了他胳膊一下,眼里的骄傲藏不住,“我就说你没问题。”
陆时砚挠挠头,正想说话,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嗤笑。顾浩带着两个跟班挤了过来,指着红榜上的名字阴阳怪气:“哟,这不是陆‘大神’吗?从孤儿院出来的,进步这么快?怕不是抄的吧?”
周围瞬间安静了些,几道目光投了过来。陆时砚皱眉:“你说话讲证据。”
“证据?”顾浩往地上啐了口,“你以前什么德行忘了?上次月考才排两百多名,这次直接窜第一,不是抄的是什么?我看你是把孤儿院那套偷鸡摸狗的本事用到考场上了吧?”
这话太脏,陆时砚的拳头“咔”地攥紧了。苏清辞脸色一沉:“顾浩,你嘴巴放干净点!考试全程有监控,作弊能逃过监考老师的眼睛?”
“监控?”顾浩冷笑,“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说不定是你把答案偷偷递给他的呢,毕竟你们俩走得那么近——”
“你他妈再说一遍!”陆时砚猛地冲上去,被苏清辞死死拉住。他红着眼吼道:“我陆时砚就算考倒数,也不屑做这种事!”
“那你敢不敢再考一次?”顾浩抱臂站着,一副吃定他的样子,“找全科老师盯着,用备用卷重考,你要是还能考第一,我就信你!”
周围有人开始起哄:“敢不敢啊陆时砚?”“就是,别是真心虚了吧?”
陆时砚甩开苏清辞的手,胸口剧烈起伏着,盯着顾浩一字一句道:“考就考。但我要是赢了,你就得当着全年级的面,给我道歉。”
顾浩没想到他真敢接,愣了一下,随即梗着脖子喊:“行!你要是输了,就滚出学校,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苏清辞拉了拉陆时砚的衣角,低声劝:“他就是故意激你,备用卷比正式卷难很多,没必要跟他赌。”
陆时砚摇摇头,目光很亮:“我必须去。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陆时砚凭的是自己。”
重考定在三天后,教务处特意协调了全科老师监考,考场设在阶梯教室,前后各架了两台监控。陆时砚走进教室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来看热闹的学生,顾浩坐在第一排,冲他比了个“等着瞧”的口型。
苏清辞站在窗外,冲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陆时砚深吸一口气,走到指定座位坐下。监考老师分发试卷时,特意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审视——毕竟一个月内从两百名冲到第一,确实容易让人起疑。
拿到备用卷的瞬间,陆时砚就知道苏清辞说对了。题目难度明显提升,数学最后两道题涉及到了初中才会学的函数雏形,英语阅读里多了三篇科普类长文,连语文作文题都从“我的一天”变成了“谈谈对‘坚持’的理解”。
他没有慌。这些天刷题时,苏清辞怕他基础不稳,特意找了些拓展题给他练,英语阅读里的生词,他前天才在词典上查过。笔尖落在纸上,反而比上次更稳,像是憋着的一股劲找到了出口。写作文时,他没写什么大道理,就写了孤儿院后院那棵歪脖子树,每年冬天被冻得只剩枯枝,春天却总冒出新芽,“坚持不是硬撑,是知道自己要往哪儿长”。
考试结束铃响时,他刚好写完最后一个字。起身交卷时,迎面撞上顾浩的目光,对方眼里的惊讶藏不住——他本以为陆时砚至少会空半张卷。
成绩出来得很快,第二天一早就贴在了公告栏最显眼的位置。陆时砚的名字后面,总分比正式考试还高出了十分,数学和英语都是满分。全科老师在成绩单下方签了字,附了一行说明:“经复核,试卷无作弊痕迹,答题思路清晰,逻辑严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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