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老茶根下的茶引秘道
德水茶林的夜静得能听见露水坠地的轻响。苏清辞攥着扳手的手心沁出冷汗,车刚停在巷口,就看见老茶树下的火光突然灭了,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的烛芯。她推开车门的动作太急,带倒了副驾上的急救箱,纱布和碘伏滚落一地,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
“我跟你一起去,”顾明远捂着包扎好的胳膊追上来,军绿色的急救包渗出血迹,像朵开败的花,“我爷爷说那暗格的机关需要顾家的半块银锁才能触发,你一个人打不开。”
苏清辞没拒绝,只是把拼合的银锁塞进领口,贴着心口的位置。冰凉的金属透过薄衫传来寒意,却让她乱跳的心稍微稳了些。两人猫着腰穿过茶林,新栽的茶苗在夜风里轻轻晃,叶片摩擦的“沙沙”声像有人在身后窃窃私语。
老茶树下空无一人,只有地面上那摊暗红的血迹还在,被月光照得像块凝固的玛瑙。陆时砚的扁担落在血摊旁,竹身断成两截,断口处还沾着点深褐色的东西,像干涸的脑浆。
苏清辞的腿瞬间软了,若不是顾明远及时扶住她,差点瘫倒在地。“他……他不会有事的,”她的声音抖得不成调,视线扫过茶根周围,忽然发现泥土有被翻动的痕迹,边缘还留着半个模糊的脚印,鞋码和陆时砚的胶鞋一模一样,“他进暗格了!”
顾明远蹲下身,用手指拨开茶根周围的浮土,果然露出块青石板,板上刻着和银锁相同的莲花纹。“是这里,”他指着石板中心的凹槽,“把银锁放进去试试。”
苏清辞颤抖着掏出银锁,小心翼翼地嵌进凹槽。“咔嗒”一声轻响,青石板缓缓下沉,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混杂着霉味和茶香的气息涌出来,带着股陈年的幽冷。
“下去看看?”顾明远的声音有些发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陡峭的石阶。
苏清辞没有犹豫,抬腿就要往下走,却被顾明远拉住:“等等,我先下。”他率先踏上石阶,动作谨慎得像在排雷,“你脚踝不好,跟在我后面,抓稳旁边的藤蔓。”
石阶湿滑得很,长满了墨绿色的苔藓,踩上去“咯吱”作响,像随时会碎裂。洞壁上渗着水珠,顺着凿痕往下淌,在石阶上汇成细流,带着股铁锈般的腥气。苏清辞扶着冰冷的洞壁往下走,手电筒的光柱扫过洞壁,忽然照见上面刻着些模糊的字迹,是外祖父的笔迹:
“民国二十六年,避祸于此。茶引藏于水眼,需双锁合璧方能启。”
水眼?苏清辞的心猛地一跳。张大爷说过,老茶树的根须下有处活水眼,是茶林的命脉,当年阿珍就是靠这水眼的泉水救活了濒死的茶树。难道茶引就藏在水眼旁边?
下到石阶尽头,是条狭窄的甬道,仅容一人通过。甬道两侧堆着些破旧的木箱,上面印着“德水茶社”的字样,显然是外祖父当年藏在这里的茶货。顾明远的手电筒光柱往前探,忽然停在甬道尽头的身影上——那人背对着他们,穿着陆时砚的棉褂,正蹲在水边摆弄着什么。
“陆时砚!”苏清辞脱口而出,声音在甬道里回荡,带着惊喜的颤音。
那人猛地回过头,月光从洞口漏下来,照亮了他脸上的刀疤——根本不是陆时砚!是个陌生男人,脖子上的莲花纹身刻着个“三”字,手里正拿着半截银锁,另一只手在水眼里摸索,溅起细碎的水花。
“找到你们了,”刀疤男咧开嘴笑,露出颗金牙,“苏老头的后人果然有点本事,还真能找到这儿。”他晃了晃手里的银锁,“可惜啊,这半块是假的,真的早被你那小情郎带走了。”
“你把他怎么样了?”苏清辞攥紧手里的扳手,指节发白。
“放心,死不了,”刀疤男往水眼里探了探,“那小子骨头硬得很,挨了三刀还不肯说真锁在哪,被我们老大带走了,说是要好好‘聊聊’。”他忽然从水眼里掏出个用油布包着的东西,举起来晃了晃,“不过没关系,我找到茶引了,有了这东西,莲社就能东山再起,你们这些后人……都得死!”
苏清辞这才看清,油布包里裹着的是卷泛黄的纸,上面盖着红色的官印,正是张大爷账本里提过的“官茶引”——民国年间官方颁发的售茶凭证,持有它就能垄断整个华东地区的茶叶贸易,难怪莲社要追着它半个世纪。
“放下茶引!”顾明远猛地扑过去,手里的钢管砸向刀疤男的手腕。刀疤男早有防备,侧身躲过,一脚踹在顾明远的小腹上。顾明远闷哼一声倒地,钢管“哐当”滚远。
刀疤男狞笑着转向苏清辞,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小丫头,把你那半块真锁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苏清辞看着他逼近,忽然想起陆时砚教她的防身术——“遇到危险就攻下盘,那里是软肋”。她深吸一口气,猛地矮身,扳手狠狠砸向刀疤男的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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