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奔逃许久,直到身后咆哮与震动彻底消失,才敢停下喘息。
阿木脸色惨白:“地底下……到底是什么?”
凌云调息着翻腾的气血。强行施展“破邪镇封”消耗巨大,经脉隐痛。苏婉清气息微乱,尚能支撑。
“邪阵只是表层,真正恐怖的是地底深处的东西。”凌云沉声,“必须尽快离开。阿木,还能辨方向吗?”
阿木爬树远眺,滑下时脸色更差:“跑偏了……好像在一处陌生峡谷边缘。前面雾还很浓。”
凌云以神识探查。前方是深邃峡谷,两侧山崖高耸,谷中雾气浓重,隐约有水声。
“循水声走,或许能找到出路。小心前进。”
三人服下丹药恢复,朝水声方向走去。
不久,一条湍急的浑黄河流横亘眼前。峡谷在此收窄,唯沿河滩一条崎岖小路可通。
“顺流而下,或可出谷。”阿木判断。
三人沿河滩前行。河风带来水汽与……一丝熟悉的腥甜腐臭!
“小心!”凌云骤然停步。
灵瞳望向前方转弯处——河滩上堆积着大量腐烂的动物尸体!野鹿、山猪、黑熊……尸体流出的脓血将河水染成暗红色,恶臭熏天。
尸堆旁的山壁凹陷里,竟亮着几盏惨绿色的灯笼。
灯笼旁,影影绰绰有人影晃动,传来压抑的咳嗽。
是幸存者?还是……
“过去看看,务必谨慎。”凌云示意收敛气息,将幻蜃纱衣效果催到极致,悄声向前。
靠近尸堆,恶臭令人窒息。灵瞳扫过,尸体内部残留着比灰苗寨更猛烈的秽气与疫毒,有些表面已生出墨绿色菌斑。
山壁凹陷处的景象更触目惊心。
十余人蜷缩在凹陷底部,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身上带着溃烂伤口或黑斑,神情麻木。他们围坐在惨绿灯笼旁,那光让周围更显阴森。
凹陷一角垒着石灶,破锅里煮着糊状物。一个干瘦老妇人机械地搅拌,眼神空洞。
这些人显然是某个寨子的幸存者,逃难至此,却陷入绝境。
凌云目光定在人群中一个靠在石壁上的中年汉子身上。他双目紧闭,脸色青黑,呼吸带着拉风箱般的嘶鸣。左臂自肩部以下呈不自然的墨绿色,肿胀发亮,皮肤近乎透明——其下有东西在蠕动!散发的疫毒死气远超他人。
似是察觉生人靠近,汉子艰难睁眼,浑浊眼珠看向凌云三人藏身方向,嘴唇翕动。
“阿爸!你醒了?”旁边瘦小少年惊喜喊道,随即也看到了从雾中现身的三人。
“有人!”少年惊呼。凹陷中人群一阵骚动,目光惊恐又希冀。
“不要过来!我们……有瘟神!”老妇人猛地站起挡在锅前,嘶声喊道。
凌云停下脚步,目光扫过众人,落在那恶化的手臂上:“我们略通医术。这位兄弟已至‘瘟毒攻心,腐肉生虫’的绝境,再不救治必死。诸位困守此地,无异等死。”
“你能治?”一个相对健壮的汉子挣扎起身,眼神怀疑又渴望。
“可尽力一试。但需诸位告知:从何而来?因何至此?接触过何物?”
汉子与老妇人对视,看看奄奄一息的同伴,咬牙道:“我们是三十里外‘青藤寨’的。半月前,寨子附近野兽发狂,好多人受伤。起初伤口溃烂发热,寨里阿公的草药还能治。后来……受伤的人开始咳血,身上长黑斑,一个个倒下。寨子水井也变浑,有怪味。我们这些没倒下的,只能带着伤病亲人逃出来……”
他指向峡谷上游,声音发颤:“想穿过这峡谷,去黑石寨或灰苗寨求援。没想到这峡谷里……更邪门!雾气有毒,野兽尸体到处都是,进来没两天,没受伤的人也开始发病……阿木哥为护着我们,被发狂野猪撞伤,伤口就这样了……”
凌云了然。这与灰苗寨、黑石寨情况一脉相承,此地更严重。峡谷封闭,秽气疫毒积聚,加大量染疫野兽尸体,形成天然“毒窖”,逃难者闯入无异自投罗网。
“那几盏灯笼……”苏婉清指向惨绿灯笼。
“是用……会发光的苔藓和……死老鼠油脂做的。”汉子羞愧低头,“夜里太冷,还有……有东西在雾里游荡,亮着绿光,我们怕……这苔藓是在那边石缝采的。”他指向不远处崖壁。
凌云近看惨绿苔藓,用金针挑燃烧油脂轻嗅,眉头紧锁:“此乃‘鬼磷苔’,性极阴寒,沾染尸气。混合腐尸油脂燃烧,烟亦有微毒,久闻伤神。速熄!”
阿木上前用土掩埋灯笼。
“先救人。”凌云不再耽搁,走到中年汉子阿木身前。汉子已近昏迷,气息微弱。
灵瞳之下,汉子左臂墨绿肿胀内,蠕动的竟是一条条细如发丝、通体暗红的诡异线虫!它们以疫毒腐肉为食,正分泌毒素,向心脉钻探。肩部经络已被彻底污染堵塞,疫毒即将侵入心脉。
危急!寻常针药已难起效。
“婉清,取三颗‘冰魄丹’化入烈酒备用。再以‘四逆汤’加三倍附子、重用人参,急煎!阿木,生火烧水,取‘雄黄’、‘朱砂’、‘艾叶’、‘苍术’各三钱放入!”凌云语速极快,同时取出特制金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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