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外,人声嘈杂,还伴随着铁器撬石的摩擦声。凌云和苏婉清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疲惫后的松懈。援兵已至,至少说明外面的白溪寨暂且无虞。
“仙师!苏姐姐!你们在里面吗?”清脆焦急的喊声穿透石缝传来,是阿依朵的声音。
“我们在!安全!”苏婉清提高声音回应,声音带着脱力后的沙哑。
外面顿时响起一阵欢呼。很快,堵塞的甬道被迅速清理开,火把的光芒和几张熟悉又带着担忧的面孔探了进来。为首的是阿依朵,她小脸上沾着灰,眼睛红肿,看到互相搀扶、浑身狼狈但安然无恙的凌云二人时,眼泪“唰”就下来了,扑上来就想抱苏婉清,又怕碰着伤口,手足无措地停在那儿。
“吓死我了!里面动静那么大,地动山摇的,我们还以为……呜呜……”阿依朵抹着眼泪,又哭又笑。
“没事了,阿朵,你看,我们好好的。”苏婉清虚弱地笑了笑,抬手想摸摸她的头,却牵动了内伤,轻咳起来。
“快!快扶仙师们出来!”木婆婆在寨民的搀扶下颤巍巍走来,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好了许多,看到凌云手中古朴的长剑和二人身后邪气尽散、归于平静的洞穴,眼中闪过惊异与了然,化为深深的感激与敬畏。“老身代白溪寨上下,叩谢二位仙师大恩!”说着便要下拜。
凌云连忙侧身避开,上前一步扶住木婆婆:“婆婆不可!除魔卫道,本是我辈分内之事。快快请起。”他这一动,又扯到伤势,眉头微蹙。
“仙师受伤了!快,抬担架来!”岩山大叔——阿依朵的父亲,那个使骨刀的汉子,见状立刻吼道。立刻有几个精壮寨民抬着简易担架冲了过来,不由分说,小心翼翼地将几乎脱力的凌云和苏婉清扶了上去。
“我没事,能走……”凌云还想推辞,却被阿依朵带着哭腔打断:“凌云哥你别动!你看你脸色白得跟寨子东头挂了三年的大葫芦似的!”这话引得周围寨民一阵善意的低笑,紧张的气氛顿时松快了不少。
苏婉清也被按在另一副担架上,她看向凌云,无奈地笑了笑,顺从地躺下。实在是累极了,连抬手指的力气都快没了。
于是,在众多寨民簇拥、火把映照下,两位“仙师”被隆重地抬出了蛊神洞。沿途看到洞内邪氛尽去,连那些可怕的虫卵和残留的蛊尸都化为了飞灰,寨民们更是激动不已,看向担架上两人的目光充满了狂热的感激。
回到寨中,天色已近黎明。劫后余生的白溪寨灯火通明,人人脸上带着疲惫,却更有一种重获新生的喜悦。受伤的寨民得到了初步救治,牺牲者的遗体被妥善安置,悲伤笼罩,但希望更浓。
凌云和苏婉清被直接送到了寨中最好的吊脚楼——木婆婆的居所。木婆婆不顾自身伤势,亲自指挥寨中略懂药理的妇人烧热水、准备干净的衣物和最好的伤药。阿依朵更是跑前跑后,一会儿端来热气腾腾、散发着药香的肉粥,一会儿又捧来据说是寨子珍藏的、用百年老参须泡的“吊命汤”,眼巴巴地看着两人喝下。
凌云和苏婉清各自服下随身携带的丹药,又得了寨中朴素却蕴含生机的药食补充,苍白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些许红润。木婆婆又运起所剩不多的法力,为二人疏导了体内淤积的阴寒邪气。
直到日上三竿,两人才从深沉的调息中醒来。虽然内伤未愈,真元空虚,但精神已好了许多。刚睁开眼,就听到外面传来刻意压低、却依旧清晰的争论声。
“阿爹!那坛‘百年猴儿酒’是留着祭祖的!”
“祭什么祖!祖爷爷们要是知道是拿来谢救命恩人,肯定夸我懂事!去,拿出来!”
“可阿娘说那酒劲儿大,仙师们有伤……”
“你懂啥!仙师那是神仙人物,这点酒算啥!说不定以毒攻毒……不对,以酒化药,好得更快!”
是岩山大叔和阿依朵。接着是木婆婆无奈的声音:“岩山,别胡闹。仙师们需要静养。阿朵,去把我柜子最下面那罐‘百花蜜’拿来,那个温和滋补。”
“哦……”阿依朵不情不愿地应了。
凌云和苏婉清相视莞尔。这种充满生活气息的争执,让人感到一种踏实的温暖。
不一会儿,阿依朵端着两碗晶莹剔透、散发着清甜花香的蜜水进来,后面跟着搓着手、嘿嘿笑的岩山,以及一脸歉意的木婆婆。
“二位仙师,实在对不住,岩山他是个粗人……”木婆婆忙道。
“婆婆言重了。”凌云接过蜜水,喝了一口,只觉一股温和的暖流顺喉而下,迅速化开,滋养着干涸的经脉,不由赞道:“好蜜!灵气充沛,温和醇厚,是疗伤补元的佳品。”
苏婉清也小口喝着,点头附和。
岩山见仙师喜欢,更高兴了,搓着手道:“喜欢就好!喜欢就好!这蜜是阿朵她娘生前养的玉蜂采的,一年也就得这么一小罐。仙师们这次为我们寨子除了大害,别说蜜,就是要我岩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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