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哲摔门而去的声响还在走廊回荡,病房里的空气像凝固的冰块。苏沐晴攥着衣角,指尖几乎要嵌进布料里,刚才那句“你从来都不只是个保镖”还在耳边发烫,可林辰那句“这是最好的选择”,却像根冰锥,狠狠扎进心里。
“最好的选择?”她转过身,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可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暴露了情绪,“在你眼里,什么是最好的选择?是让我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嫁给周氏公子,还是让苏明哲踩着你的离开,在集团里更嚣张?”
林辰靠在床头,后背的伤口因为刚才的动作隐隐作痛,他看着苏沐晴泛红的眼眶,喉结滚动了两下,却说不出反驳的话。他知道自己的决定很自私,像在她最需要支撑的时候抽走了那根柱子,可除此之外,他想不出更稳妥的方式——苏家的水太深,他这条“泥鳅”,不该搅进她的锦绣前程里。
“苏总,”他避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周氏集团的合作对盛世很重要,你不能因为……”
“因为什么?因为你?”苏沐晴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自嘲,“林辰,你是不是觉得我苏沐晴离了谁都活不了?三年前我能在股东大会上把苏明哲怼得哑口无言,三年后我也能护得住自己想护的人。”
她走到床边,弯腰凑近他,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林辰的心跳骤然失序,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和记忆里笔记本上写的“春天的风”重叠在一起。
“你想走可以,”苏沐晴的目光像淬了火的钢针,直直扎进他眼里,“但得等我解决了黑网和苏家的事。在此之前,你的‘保护任务’还没结束,想甩锅?没门。”
林辰看着她眼底的倔强,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这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在股东大会上面对股东的刁难,也是这样挺直脊背,眼神里的锋芒一点不输商场老油条。他忽然觉得,自己或许真的低估了她——她从来不是需要依附别人的菟丝花,而是能在风雨里扎根的白杨。
“好。”他听见自己说,声音低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我留下。”
苏明哲回到苏振海的别墅时,老爷子正坐在红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两枚文玩核桃,电视里放着财经新闻,眼神却没落在屏幕上。
“爷爷,我回来了。”苏明哲换了鞋,凑到跟前,脸上带着邀功的笑,“您猜我在医院看到什么了?林辰那小子刚醒,沐晴就跟他腻歪在一起,我稍微说两句,她还跟我急眼了。”
苏振海“嗯”了一声,没抬头:“你跟她说联姻的事了?”
“说了,可她那态度……”苏明哲撇撇嘴,“简直被那保镖迷昏了头,一口咬定不嫁周氏公子。爷爷,依我看,干脆把她手里的股份收回来,让她知道谁才是苏家的当家人!”
“蠢货。”苏振海放下核桃,拐杖在地板上敲了敲,“你以为我让她联姻,真的是为了周氏那点合作?”
苏明哲愣住:“不是吗?周氏在北美市场的渠道,对我们拓展海外业务……”
“那只是其一。”苏振海打断他,眼神深邃,“你没发现最近黑网的动作越来越频繁了?他们不止盯着盛世,还在打听星核基因的事。沐晴手里握着她父亲留下的研究笔记,那才是黑网真正想要的。”
苏明哲的脸色变了变:“星核基因?就是当年二叔研究的那个……”
“闭嘴!”苏振海猛地提高声音,拐杖重重砸在地上,“不许提你二叔!”
苏明哲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他知道,二叔苏振南的死是爷爷心里的刺——当年二叔痴迷星核基因研究,和爷爷闹翻后神秘失踪,对外只说是“意外身亡”。
过了好一会儿,苏振海的情绪才平复下来,他端起茶杯抿了口,声音低沉:“周氏和国际安全局有联系,沐晴嫁过去,相当于多了层保护伞。黑网再猖狂,也不敢动安全局罩着的人。”
“那林辰呢?”苏明哲忍不住问,“那小子身手不错,说不定能……”
“一个保镖而已,能顶什么用?”苏振海冷哼一声,“黑网的蝰蛇是从东南亚战场退下来的,手里有几条人命,林辰这点能耐,不够他塞牙缝的。”他顿了顿,眼神闪过一丝算计,“不过,倒可以让他去试试水。”
苏明哲眼睛一亮:“爷爷的意思是……”
“你去透个信给黑网的人,就说林辰手里有星核基因的备份数据。”苏振海的声音冷得像冰,“地点就设在城南的废弃工厂,让他们狗咬狗。林辰死了,沐晴断了念想,黑网也能折损些人手,一举两得。”
“高!爷爷您这招太高了!”苏明哲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转身就要去安排。
“等等。”苏振海叫住他,“让你的人盯紧点,别让沐晴掺和进去。还有,做得干净点,别留下尾巴。”
傍晚的阳光透过ICU的玻璃窗,给白色的被子镀上一层金边。林辰靠在床头,看着苏沐晴趴在床边睡着了,她的眉头还微微皱着,显然睡得不安稳。他伸出手,想替她抚平眉间的褶皱,指尖快要触到皮肤时,却又悄悄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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