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宾利在滨海大道上平稳行驶,车厢里的沉默比窗外的夜色更令人窒息。苏晚晴侧头看着窗外掠过的霓虹,侧脸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清冷,林辰坐在副驾驶座上,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却远不及心口的憋闷。
“需要我送你回别墅吗?”林辰的声音打破沉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那道三年前在雨林里留下的刀疤,此刻像在灼烧。
苏晚晴没有回头,声音轻得像叹息:“去公司。”
林辰没再说话,示意司机改变路线。他知道她需要空间整理情绪,红蝎的话像淬毒的冰锥,不仅刺穿了过去的伤疤,更在两人之间划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
赵氏集团大厦顶层的总裁办公室还亮着灯,苏晚晴推开门径直走到落地窗前,城市的万家灯火在她眼底铺成一片璀璨的星河,却照不进她眸底的寒意。林辰站在门口,看着她孤单的背影,喉结滚动了几下,终究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你走吧。”苏晚晴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接下来的事,我自己能处理。”
林辰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黑蛇的首领已经在滨海,你现在很危险。”
“危险?”苏晚晴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三年前我爸出事的时候,你也知道危险吧?可你还是选择了旁观。”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林辰的心上,他踉跄着后退半步,脸色瞬间惨白:“当年的任务性质特殊,我一旦暴露身份,死的就不止是苏伯父……”
“所以我爸的命就该牺牲?”苏晚晴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眶泛红却死死咬着嘴唇,“林辰,你告诉我,在你眼里,我们苏家的人是不是就只配当你任务的牺牲品?”
“不是的!”林辰急切地辩解,“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当年我……”
“够了。”苏晚晴打断他,别过头看向窗外,“我现在不想听任何解释。你是赵氏集团的保镖,拿着公司的薪水,我只需要你做好本职工作,其他的事,我们没必要再谈。”
林辰看着她决绝的侧脸,喉咙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声音。他知道语言在此时有多苍白,三年前的无力和愧疚像潮水般将他淹没,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成了横亘在两人之间最锋利的刀。
“我会保护你。”林辰最终只说出这四个字,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无论你信不信。”
他转身离开办公室,关门的瞬间,听到身后传来压抑的抽泣声。林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用力闭上眼睛,手臂上的伤口渗出血迹,染红了白色的绷带,像一朵绽放的血花。
刀疤脸的电话恰在此时打来,语气急促:“队长,夜枭那边传来消息,黑蛇首领在城西的私人会所露面了,身边跟着十几个顶尖杀手!”
林辰猛地睁开眼,眼底的脆弱瞬间被冰冷的锐利取代:“地址发我,五分钟后到。”
“你的伤……”
“别废话。”林辰挂断电话,快步走向电梯。他知道黑蛇首领此刻现身绝不是偶然,对方是故意在他和苏晚晴产生裂痕时挑衅,想彻底击垮他的心理防线。
城西的“魅影会所”隐藏在竹林深处,复古的中式建筑在夜色中像蛰伏的巨兽。林辰将车停在竹林外,换上一身服务生的制服,腰间藏着军用匕首和消音手枪,顺着后墙的排水管悄无声息地爬了上去。
二楼的宴会厅正举行一场奢靡的酒会,水晶灯折射出炫目的光芒,衣香鬓影间觥筹交错。林辰端着托盘穿梭在人群中,目光像雷达般扫过每一张脸——黑蛇组织的首领以心狠手辣着称,据说脸上有三道交叉的刀疤,是当年被仇家追杀时留下的印记。
“林先生,别来无恙。”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辰的肌肉瞬间绷紧,缓缓转过身。一个穿着黑色唐装的男人端着酒杯站在面前,脸上果然有三道狰狞的刀疤,眼神像毒蛇般阴冷,正是黑蛇组织的首领,人称“蛇爷”。
“没想到你会亲自现身。”林辰的手悄悄摸向腰间的匕首,周围几个看似宾客的人已经不动声色地围了上来,手都藏在衣袋里,明显握着武器。
蛇爷轻笑一声,晃动着杯中的琥珀色液体:“三年前湄公河一别,我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林队长。毕竟,能让我损失半个基地的人,放眼整个东南亚,也只有你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辰手臂上的血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看来码头的‘礼物’,林队长很喜欢?”
“红蝎在你手里?”林辰的声音冷得像冰。
“一条没用的蝎子,留着也碍事。”蛇爷将酒杯放在旁边的托盘上,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指,“不过她死前告诉我,你和苏家那个小丫头走得很近?真是有趣,当年眼睁睁看着人家父亲送死,现在又跑去当护花使者,林辰,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
林辰的拳头死死攥紧,指节泛白:“我和苏晚晴的事,轮不到你来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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