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瑙河的夜色像块浸透了墨汁的绒布,将岸边的霍亨古堡裹得密不透风。林辰扶着苏沐晴踏上古堡石阶时,靴底碾过的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在这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苏沐晴今天穿了件黑色丝绒长裙,裙摆扫过石阶上的青苔,带起一串潮湿的凉意——她受邀来参加古堡主人冯·克莱因的私人晚宴,名义上是洽谈新能源项目合作,实则是为了找回被对方偷走的核心图纸。
“这地方比资料里写的更阴森。”苏沐晴的指尖微凉,轻轻攥住林辰的袖口,“刚才门童的眼睛是浑浊的灰白色,像……像被人挖走了眼球。”
林辰不动声色地将她往身后带了半步,目光扫过古堡外墙的浮雕——那些石雕人像的表情扭曲,仿佛在无声嘶吼,其中一尊骑士雕像的剑刃上,还沾着未干的暗红色痕迹。“别担心,”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安抚的暖意,“我带了紫外线灯,等会儿帮你看看那些‘痕迹’是不是新鲜的。”
晚宴设在古堡的圆形大厅,水晶吊灯蒙着层灰,光线昏黄得像快要熄灭的烛火。长桌尽头坐着个穿黑色燕尾服的老人,面容枯槁,正是冯·克莱因。他身边站着两个女仆,脸色白得像纸,走路时脚不沾地——林辰的瞳孔微缩,这是被药物控制的典型特征。
“苏小姐能赏光,真是让古堡蓬荜生辉。”冯·克莱因的声音像生锈的铁门在摩擦,他举起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出诡异的漩涡,“这杯‘血色玛丽’,是用多瑙河的晨露和古堡地窖的陈酿调的,尝尝?”
苏沐晴刚要举杯,手腕被林辰轻轻按住。他拿起旁边的银质小勺,在酒杯里搅了两下,勺底立刻浮现出层淡绿色的沉淀。“冯先生真是客气,”林辰笑得客气,指尖却暗中捏碎了藏在掌心的解毒丸,粉末顺着指缝落进苏沐晴的水杯,“只是我家小姐对酒精过敏,不如我替她喝?”
没等冯·克莱因回应,大厅突然停电。黑暗中传来女仆的尖叫,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林辰迅速将苏沐晴按在桌下,自己则摸出靴筒里的短刃,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到冯·克莱因的座椅空了——老人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往东边跑,有扇暗门通花园。”林辰在苏沐晴耳边低语,同时踹翻桌子挡住可能射来的暗器。他刚要跟上去,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脚踝——是刚才那个“脚不沾地”的女仆,她的眼球此刻正滚落在地毯上,空洞的眼眶对着他,嘴角咧开诡异的笑:“他要‘藏品’……你的眼睛很亮,适合做标本……”
林辰反手将短刃刺进她的肩胛,却发现对方毫无反应——这根本不是活人!他趁机挣脱,刚跑到东墙,就听到苏沐晴的惊呼。转头一看,冯·克莱因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枯瘦的手指正掐着她的脖颈,另一只手里捏着个玻璃罐,罐子里泡着十几颗浑浊的眼球。
“苏小姐的眼睛像多瑙河的蓝宝石,”冯·克莱因的指甲泛着青黑,深深陷进苏沐晴的皮肤,“可惜啊,不肯喝我的酒,只能……挖出来保存了。”
林辰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他猛地将短刃掷向冯·克莱因的手腕,同时扑过去撞开老人。苏沐晴跌在地上,脖颈上留下几道血痕,她抓起桌上的烛台,狠狠砸向追来的女仆——烛火点燃了对方的裙摆,露出里面缠绕的铁丝骨架。
“她们都是我的‘作品’。”冯·克莱因看着燃烧的女仆,非但不生气,反而露出痴迷的笑,“古堡里藏着一百二十七个‘藏品’,有会唱歌的声带,会流泪的眼球,会跳动的心脏……苏小姐,你想成为第128个吗?”
林辰将苏沐晴护在身后,摸出腰间的信号枪朝天发射。红色信号弹划破夜空的瞬间,他看清了大厅四周的展柜——里面果然摆满了玻璃罐,泡着各种人体器官,标签上写着“1897年,歌唱家的声带”“1943年,芭蕾舞者的足骨”……最新的一个标签是“2023年,门童的眼球”。
“疯子!”苏沐晴的声音带着颤抖,却仍死死抓着林辰的衣角,“图纸在他书房的保险柜里,我看到他刚才摸了三次左胸口袋,钥匙应该在那里!”
冯·克莱因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黄铜哨子,尖锐的哨声响起后,走廊里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是十几个和女仆一样的“人偶”,手里都握着生锈的手术刀。林辰拽起苏沐晴往二楼跑,楼梯扶手积着厚厚的灰,却在某一节台阶上留下了新鲜的血渍。
“他的书房在塔顶!”苏沐晴一边跑一边说,“资料里写着,塔顶有个天文望远镜,保险柜就藏在镜筒下面!”
二楼的走廊挂满了肖像画,画中人物的眼睛都像活的一样跟着他们移动。林辰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其中一幅:“这幅画有问题!”画中穿礼服的女人和刚才的女仆长得一模一样,而她的眼睛位置,正是两个黑洞。
话音未落,画框突然炸开,女人从画里扑出来,手里的手术刀直刺苏沐晴的脸。林辰侧身挡在中间,刀刃划开他的手臂,带出一串血珠。他反手将短刃刺进对方的后颈——那里没有血肉,只有转动的齿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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