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一院的VIP病房很安静,阳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柔和的光影。林辰靠在床头,背后垫着厚厚的靠枕,正在看苏沐晴带来的报纸。头版头条是黑网覆灭的新闻,配着蝰蛇被押上警车的照片,标题用了加粗的黑体字——《盘踞滨海市多年的犯罪网络终被捣毁》。
“这标题起得倒是挺解气。”苏沐晴削着苹果,果皮连成一条线,没断。
林辰放下报纸,看着她专注的侧脸,说:“昨天陈队打电话来,说蝰蛇招了,不仅交代了黑网的运作模式,还供出了几个隐藏在体制内的保护伞。”
“那挺好啊,”苏沐晴将苹果切成小块,放进盘子里递给他,“这叫拔出萝卜带出泥,一次性清干净,省得以后再出乱子。”
林辰叉起一块苹果,没吃,眼神沉了沉:“他还说了件事,七零一研究所当年解散,不是因为资金问题,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搞鬼。”
苏沐晴削苹果的手顿了一下:“谁啊?”
“一个姓赵的老教授,”林辰的声音低了些,“以前是我爷爷的同事,据说当年和我爷爷争过一个国家级的研究项目,后来项目落到我爷爷手里,他就一直怀恨在心,联合了几个对七零一有意见的人,伪造了研究数据,说我爷爷的项目存在重大安全隐患,逼着上面停了项目,解散了研究所。”
苏沐晴皱起眉:“还有这种事?那他现在在哪?”
“退休了,在郊区的疗养院养老,”林辰冷笑一声,“陈队说证据不足,不好直接抓人,毕竟是几十年前的旧账,很多东西都查不清了。”
“查不清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啊,”苏沐晴有点气不过,“这种人,坏了别人一辈子的心血,自己倒安稳度日,凭什么?”
林辰没说话,拿起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是上次去养老院看王伯时,顺手拍的。照片里有个白发老人,坐在轮椅上,正看着窗外,侧脸有点眼熟。
“这就是赵教授,”林辰放大照片,“我托人打听了,他年轻时确实有点本事,就是心眼太小,容不得别人比他强。听说他现在得了帕金森,手抖得厉害,连杯子都拿不稳。”
苏沐晴看着照片里老人颤抖的手,突然觉得有点唏嘘:“这算报应吗?”
“或许吧,”林辰放下手机,“不过我更倾向于,这是他自己跟自己较劲,这么多年,怕是没一天舒坦过。”
正说着,病房门被轻轻敲了敲,陈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档案袋。
“林辰,恢复得怎么样?”陈队拉过椅子坐下,“苏小姐也在啊。”
“陈队,”苏沐晴站起身,“您坐。”
陈队摆摆手,将档案袋递给林辰:“这是赵教授的资料,还有当年七零一研究所的一些旧文件,你看看。”他顿了顿,语气严肃起来,“我们查了一下,当年伪造数据的事,赵教授不是主谋,背后还有人指使。”
林辰的心猛地一跳,打开档案袋,里面的文件已经泛黄了,最上面是份会议记录,签名处有个模糊的印章,他仔细看了看,瞳孔骤然收缩——是那个已经退休的前科委主任!
“是他?”林辰的声音有点发紧,“他为什么要针对我爷爷?”
“利益交换,”陈队叹了口气,“当年那个项目一旦成功,能拿到不少科研经费,还能评上国家科技奖。那主任想把自己的侄子塞进项目组,你爷爷没同意,说他侄子专业不对口,坏了人家的好事。”
苏沐晴听得目瞪口呆:“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陈队点头,“那主任记恨在心,就联合了赵教授,搞垮了七零一。后来他倒是靠着那些经费,给侄子铺了不少路,自己也升了官,风光了好多年。”
林辰捏着那份会议记录,指节泛白。他爷爷一辈子潜心研究,到头来却被这种龌龊的算计毁了心血,换谁能咽得下这口气?
“那现在怎么办?”苏沐晴问,“总不能让他也像赵教授那样,就这么算了吧?”
陈队看着林辰,缓缓说:“我们找到了他当年和赵教授的通话录音,还有他侄子虚报科研成果的证据,足够让他身败名裂了。但是……”
“但是什么?”林辰追问。
“他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据说得了癌症,晚期,”陈队的语气有点复杂,“要是现在把证据交上去,他恐怕……撑不过法庭审判。”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鸟叫声,显得格外清晰。
林辰沉默了很久,手指一遍遍地划过那份会议记录,上面的字迹因为年代久远,有些模糊了,但那份恶意,却清晰得像昨天才发生的事。
“陈队,”他终于开口,声音很平静,“把证据交给有关部门吧。”
苏沐晴愣了一下:“可是他……”
“他是生是死,是他自己的事,”林辰打断她,眼神很坚定,“但他做过的事,必须有个交代。我爷爷不能白受那些委屈,七零一的兄弟们,也不能就这么被人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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