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音号”的光帆载着清雾草的白花,像一片驶向绿海的叶舟。小艾趴在帆下,望着导航屏上那颗被称为“清雾母星”的星球——它像一颗被翡翠包裹的明珠,表面覆盖着无边无际的草甸,草甸上矗立着无数株参天的清雾草,它们的叶片层层叠叠,像撑开的巨伞,伞盖间流淌着淡绿色的汁液,在阳光下折射出虹彩,远远望去,整颗星球仿佛在呼吸。
“清雾母星的草甸藏着‘净化的本源’。”小镜的声音里带着敬畏,他将扫描仪对准那些巨草,屏幕上的星图显示,每株草的根系都在地下编织成网,连接着星球的核心,“老船长的日志里夹着块琥珀,里面封着一粒清雾草的种子,旁边写着‘根脉所系,生生不息’,说这里的草甸是所有清雾草的源头,它们的年轮会记录星海的污染与净化史,像一部活的编年史。”
女织者捧着和声石走到舷窗前,石体核心的本源晶体与母星的草甸产生共鸣,七重旋律在舱内化作悠远的吟唱,像草叶在讲述古老的故事:“……第一缕根扎进岩石……第一片叶接住星尘……”“牵星草的根须在朝着巨草延伸,”她指着培育舱里的银丝藤蔓,那些须子突破舱壁的虚拟屏障,与清雾草的根系缠绕在一起,交换着金色的液珠,“它们在学习‘传承的语言’。老船长说,清雾母星的意义不是展示净化的力量,是让你看见,所有伟大的改变都源于微小的坚持——就像这草甸,从一粒种子到覆盖全星,用了千年,却从未停下生长的脚步。”
糙汉蹲在货舱里,正用清雾草的木质茎干雕刻一个巨大的锚。锚身上刻满了年轮般的纹路,每个纹路里都嵌着一片清雾草的叶子,叶子在光线下泛着绿光,像把净化的力量封存在了木头里。“俺爹以前总说,‘好手艺得像老树根,扎得深才能长得高’,”他用砂纸打磨着锚尖,“现在看着这些巨草,倒明白所谓传承,不是把老物件锁起来,是让它接着长,长出新模样。”
老柯坐在驾驶台旁,手里捧着那块封着种子的琥珀。琥珀在母星的光线下变得透明,能看见种子内部正在萌发的新芽,芽尖指向草甸的方向,像在回应本源的召唤。“你们看这粒种子,”他指着芽尖的生长轨迹,“它在土里沉睡了百年,可一旦回到母星,立刻就知道该往哪儿长,这就是根脉的力量——无论走多远,都记得自己从哪儿来。”
舰队降落在清雾母星的草甸上时,脚下的地面传来柔软的触感,每一步踩下,草叶都会泛起涟漪般的绿光,像在欢迎他们的到来。小艾走到最近的一株巨草前,发现树干上的年轮果然刻着星语符号,最外层的符号记录着他们刚才净化污染漩涡的事,而往里数的第三圈,则刻着与“长风号”古星图一致的标记,显然是远古守护者留下的。
“是‘年轮碑’。”女织者的和声石突然升空,在巨草周围盘旋,石体投射出段星语解释,“每株巨草都是记录者,当年的守护者在这里种下第一粒种子,约定后来者要将净化的故事刻进年轮,让后来者知道,他们的努力从未被遗忘。”
小艾从画本里撕下一页,用牵星草的汁液写下舰队净化污染漩涡的经过,轻轻贴在年轮上。纸页接触树干的瞬间,立刻被绿色的光纹吸收,化作新的年轮,与古老的标记完美衔接,像给编年史添上了新的一章。“原来我们也成了故事里的人。”她笑着说,指尖划过新的年轮,能感受到草叶传递来的温暖,像在说“谢谢你记得”。
糙汉的目光落在年轮深处的一个标记上,那里刻着个打铁锤的图案,旁边的星语写着“用金属容器储存草汁,可保百年不失效”。他突然想起自己打造的金属罐,赶紧从货舱里取来一个,装满清雾草的汁液,放在标记旁。罐子接触树干的瞬间,年轮突然亮起,在锤形图案旁刻下一个新的锚形,显然是在认可他的做法。
小镜的扫描仪在年轮碑的中心捕捉到一段完整的星图,图上标注着全星海需要净化的区域,每个区域旁都标着适合种植清雾草的条件。“这才是守护者留下的真正宝藏!”他将星图发送给各舰,“他们不仅净化了这里,还为后来者指明了方向,这才是最长久的传承。”
女织者的和声石在草甸中央停下,石体射出一道光,将所有年轮碑的星语汇聚成一首完整的歌,歌里唱着守护者的誓言、污染的发生、净化的努力,最后以他们舰队的行动作结,旋律中充满了希望。她发现牵星草与清雾草的根须在地下编织出巨大的网,将歌声传递到星球的每个角落,草甸上的所有叶片都跟着颤动,像在合唱这首跨越千年的传承之歌。
老柯站在草甸的最高处,望着无数年轮碑在阳光下泛着绿光,突然想起老船长临终前的话:“别总想着留下名字,能给后来者铺块垫脚石,就够了。”他从怀里掏出那半块在归航星带回来的星尘,轻轻埋在第一株巨草的根部:“我们能做的,就是让这根脉延续得再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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