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事故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涟漪扩散,引发了外界的恐慌和团队内部更深的忧虑。星梦公寓B座已然成为一个被镜怪力量渗透的“**”陷阱,这一认知迫使王雷不得不暂停所有直接行动构想,转向更基础的破局研究——彻底弄清那面古镜的历史和依附其上的怨念根源。目前他们对于古镜和怨念的了解还是仅仅浮于表面,还需要更深入的探究。唯有知其根本,方能寻得一线生机。
这个重任,自然落在了对民俗历史最有研究的苏小婉和精通玄门异术的陈定一身上。王雷负责利用残余权限,从官方档案和特殊渠道调取可能相关的尘封记录,并提供技术支援。而林天明,则在惴惴不安中,负责……守好安全屋,以及随时准备用他的“灵视”感应可能因调查而引发的、跨越时空的细微波动。
调查的方向,直指那面西洋水银玻璃梳妆镜的流转源头——那家早已倒闭、即将被拆除的“华彩剧院”。一部围绕古旧剧院往事的剧目就在几位主角登上前台的那一刻上演了。
第一幕:尘封的档案与泛黄的报纸
苏小婉这几天几乎扎根在了市图书馆的历史文献阅览区和几个付费的民国资料数据库里。她像一只嗅觉敏锐的猎犬,在浩如烟海的古旧纸堆中搜寻着任何与“华彩剧院”、“云霓裳”相关的蛛丝马迹。
过程并非一帆风顺。关于那个年代的记录本就零散,加之战乱和社会变迁,许多资料都已遗失或损毁。但她凭借过人的耐心和考据能力,终于将碎片一点点拼凑起来。
“华彩剧院”,始建于上世纪二十年代初,曾是本市最负盛名的演出场所之一,尤以京剧为主。鼎盛时期,名角荟萃,夜夜笙歌,是达官贵人、文人墨客流连之所。
而“云霓裳”,正是华彩剧院黄金时代最后一位台柱。苏小婉找到几张模糊的戏装照,照片上的女子明眸皓齿,顾盼生辉,身段风流,尤其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隔着近百年的时光,依然能感受到那股倾倒众生的魅力。报道中称她“嗓音清越,做派细腻,一曲《贵妃醉酒》堪称绝响”,“其扮相之美,冠绝一时,有‘活玉环’之誉”。
然而,命运的转折点发生在一九二五年的秋天。一份发行量不大的小报《海风闲话》上,用极其隐晦却又带着猎奇口吻的笔触,报道了一则耸人听闻的消息:
【名伶云霓裳香闺惊变,容颜尽毁,疑为情所困】
报道称,云霓裳因与某位“权贵公子”(语焉不详)产生情感纠葛,加之在一次堂会演出归途中,马车意外受惊,导致其面部被车窗碎裂的玻璃划伤,虽经洋医生诊治,但容貌已难复旧观。自此,云霓裳深居简出,拒绝见客,演艺生涯戛然而止。
苏小婉将这条信息与之前找到的、关于云霓裳在其寓所妆镜前自戕的零星记载联系起来。时间线上完全吻合。容貌被毁,情感受挫,双重打击之下,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名伶,最终选择了在自己最心爱的、映照过她无数辉煌时刻的梳妆镜前,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对完美容貌的执念,对被抛弃的怨恨……”苏小婉在笔记本上重重写下了这几个词,“这就是镜怪最初、也是最核心的驱动力。”
与此同时,王雷那边也有了些许进展。他通过特殊渠道,找到了一份当年租界巡捕房关于云霓裳自杀事件的非正式记录副本。记录极其简略,但提到了现场“梳妆台镜面碎裂,有疑似血痕残留,镜框为西洋洛可可风格,木质,暗红色”。这与林天明描述的苏莉莉家那面镜子的特征基本吻合。
“镜子在当时应该就出现了异常。”王雷分析道,“记录提到,最早发现尸体的女仆精神失常,胡言乱语,总说‘镜子里的小姐还在哭’。”
第二幕:废弃剧院的低语
文字资料终究隔了一层。陈定一提出,必须亲赴华彩剧院的旧址,进行实地勘察。他认为,如此强烈的怨念聚集之地,即便时过境迁,也必然会在空间中留下无法磨灭的“印记”或“回响”,这些是冰冷文字无法记录的。
出于安全考虑,王雷坚持同行,并携带了重新校准过的、尽可能抵抗干扰的探测设备。苏小婉自然也要求前往,她希望能感受到更直观的历史氛围。林天明则被强制留在安全屋“看家”,毕竟他的“灵视”在那种地方可能会不受控地触发,过于危险。
华彩剧院坐落在老城区的边缘,周围已是待拆迁的破败景象。剧院本身是一座中西合璧的建筑,曾经精美的浮雕和彩绘玻璃窗如今布满污垢和裂痕,“华彩剧院”四个大字只剩下斑驳的锈迹。巨大的封条交叉贴在生锈的大门上,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腐朽的气息。
王雷用专业工具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侧门的一个小缺口,三人鱼贯而入。
剧院内部更是破败不堪。观众席的座椅东倒西歪,蒙着厚厚的灰尘,舞台上方的幕布破烂地垂落着,如同巨大的裹尸布。空气中飘荡着霉菌和木头腐烂的味道,光线从破损的屋顶和窗户斜射进来,形成一道道昏黄的光柱,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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