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如同融化的赤金,将西天的云霞染成一片浓烈的橘红,连带着天际线下的旷野都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十五岁的乐逍遥稳稳骑在枣红色的骏马背上,身姿虽尚显单薄,脊背却挺得笔直,像一株迎着风的青竹。
他微微偏头,望着远处那座渐渐模糊的村庄轮廓——那是他生活了整整十四年的唐家庄,屋顶的炊烟早已消散在暮色里,只剩下几抹淡淡的灰影,在视线中一点点淡去。
不舍像细密的丝线,悄悄缠上心头。
他下意识地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回头望去,父母,姐妹,乡亲在村口挥手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路的尽头。
可那份牵挂却愈发清晰,父亲塞给他的那袋炒豆子还在行囊里温热,母亲反复叮嘱“夜里记得盖好被子”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他抬手摸了摸胸口,那里贴身放着一枚小小的平安符,是出发前母亲特意去村里的观里求来的,指尖触到符纸的纹路,心中便多了几分安定。
老村长,祥廷老师的反复叮咛,多次请自己聚餐,喝酒,叙旧。
这一次出门,乐逍遥的底气远胜往昔。
他轻轻握了握拳,能清晰感受到体内灵气流转的温热触感——经过近一年日夜不辍的修炼,他已稳稳踏入练气境十重。
还记得第一次独自出门时,他不过是炼气境五重,连去麻兰镇的路上遇到的山狼,他都是用了吃奶的力气才搞定。
而如今,指尖凝聚的灵气足以轻易斩断碗口粗的树枝,连村里的祥廷老师都夸他是“百年难遇的好苗子”。
他神识查看了一下鸿蒙至尊塔内,换洗衣物和干粮,零食,特产,每家每户送给他的好吃的,每一样都收拾得整整齐齐,是他为这次旅程做足的准备。
“伙计,我们该走了。”乐逍遥俯下身,手掌轻轻拍了拍马的脖颈,指尖拂过马鬃柔软的触感。
这匹枣红马是父亲特意为他挑选的,换下他从崔家集骑过来的马,这匹马性子温顺又脚力十足,是从一个练气境九重的土匪头子那里缴获来的。
马仿佛听懂了他的话,马儿打了个响鼻,长长的鬃毛在晚风里轻轻晃动,随后抬起前蹄嘶鸣一声,声音清亮,像是在回应他的期待。
乐逍遥松开缰绳,马儿便迈开步子,稳稳地朝着前方的大路走去,蹄声“嗒嗒”,在寂静的旷野里格外清晰。
他不着急,他想放松一下,自从开始修炼,乐逍遥一直把自己绷的太紧。
现在没有什么急事,不像回来时,心里有事,恨不得一步到家。
接下来的日子,乐逍遥始终保持着不紧不慢的节奏,有意调节一下自己。
白天骑马前行时,他便将大部分注意力沉浸在修炼中,只留一丝心神留意路况。
他按照《混沌至尊经》中的记载,缓缓将体内的灵气引向脚底的涌泉穴——那是人体周身穴位中极难打通的一处,却也是夯实根基的关键。
灵气在经脉中流转,像一条温热的小溪,每一次冲击涌泉穴,都能感受到一股细微的阻力,像是在推一扇沉重的木门。
他试过将灵气凝聚成细流,一点点渗透。
也试过集中力量猛冲,可每次都只能让穴位微微发热,始终无法冲破那层无形的屏障。
“果然如经书上所说,冲开穴窍需要海量灵气。”乐逍遥轻轻叹了口气,却没有丝毫气馁。
他知道,修炼本就是循序渐进的事,急不得。
每次冲击过后,他都会停下来,闭上眼睛感受天地间的灵气——清晨的露水带着湿润的灵气,正午的阳光蕴含着炽热的灵气,傍晚的微风则裹挟着柔和的灵气。
他按照心法口诀,将这些散落在天地间的灵气一点点吸入体内,汇入丹田,再转化为自己的灵力,为下一次冲击做准备。
道路两旁的景色,也随着旅程的推进不断变换。
有时他会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高大的古树遮天蔽日,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在地上织成斑驳的光影。
林间的鸟儿不知疲倦地鸣叫,声音清脆悦耳,偶尔还有小松鼠从树枝上窜过,抱着松果的模样憨态可掬。
乐逍遥会放慢马速,让马儿啃几口路边的青草,自己则靠在树干上,一边感受林间浓郁的灵气,一边听着鸟儿的歌声,享受片刻的悠闲。
有时他们又会经过一片金黄的麦田,熟透的麦穗沉甸甸地垂着,像一片金色的海洋。
微风拂过,麦浪翻滚,发出“沙沙”的声响,还带着淡淡的麦香。
田埂上偶尔会遇到劳作的农夫,看到乐逍遥骑马经过,都会笑着挥手打招呼。
乐逍遥也会勒住马,礼貌地回应,有时还会接过农夫递来的水囊,喝一口甘甜的井水,感受着田间质朴的暖意。
就这样昼行夜宿,近两千里的路程,在乐逍遥的坚持下一点点缩短。
白天赶路修炼,晚上则找一处客栈或破庙歇息,睡前再打坐修炼两个时辰,从未有过一天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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