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暗了,云清欢合上本子,起身走到门口。她拿起法器箱,检查了一遍镇魂铃、净火符、桃木钉和罗盘,东西都在。时间正好是约定前的三小时。
她开门,冷风立刻灌了进来。
陆景然站在楼下那辆黑色轿车旁,穿着深色大衣,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杯和一个像是医疗包的东西,脚边还放着一张小折叠凳。
“你来干什么?”云清欢皱眉问。
“我来帮忙。”他笑着把保温杯递过来,“红糖姜茶,暖身子的。”
“我不喝。”
“不是给你的。”他顿了顿,“是我待会儿怕腿软,得坐下缓一缓。”
云清欢看了他两秒。
“你知道我们要去哪?”
“知道。三年前爆炸的工厂,死过人,阴气重,可能有地缚灵。”他说得很平静,“你哥能在网上吵架吵上热搜,我哥体检报告都能上新闻,我送杯热水怎么就不行?”
云清欢没说话,打开车后座门,把法器箱放了进去。
陆景然没动。
“我不是来凑热闹的。”他说,“我想看看你每天在做什么。不是为了追你,是想明白——为什么你总是半夜接单,为什么不回家吃饭,为什么你看别人的眼神,像在分辨活人和鬼之间的影子。”
云清欢抬头看他。
“你可以不明白。”
“但我可以试着懂。”
她沉默片刻,点了点头:“系好安全带。别乱碰东西,别念字,看到什么都别拍照。”
陆景然笑了,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车子驶出市区,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城东的老厂区孤零零地立在一片荒地中,远远就能看见倒塌的铁门和断裂的围栏。破旧的厂房到处都是窟窿,风吹进去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云清欢下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取出罗盘。
指针剧烈晃动,最终停在东北方向,仍在微微颤动。
“怨气很深。”她说,“不是普通的地缚灵,是被人用东西强行压住的。”
陆景然站在她身后半步,呼吸有些发紧。
“真的……有吗?”
“你现在问已经晚了。”她收起罗盘,“跟紧我,别超过三米,手不要碰墙,脚不要踩裂缝。”
她往前走,脚步轻得几乎无声。陆景然低头看了看鞋,把背包往上提了提,打开了应急灯。
主控室的门倒在一边,里面漆黑一片。云清欢拿出一张符贴在门框上,指尖一点,符纸瞬间燃起,火光照出地上一道焦黑的痕迹,一直延伸到通风管道口。
她蹲下,伸手摸了摸那条痕迹。
还有温度。
不是余热,而是下面有什么一直在发热。
她闭眼,用心感应地下的动静。
突然,耳边响起尖锐的声音,像是金属扭曲与惨叫混杂在一起。她猛地睁眼,喘了口气。
“他在下面。”她说,“意识断断续续,但杀心很重。这里是爆炸中心,也是他死的地方。”
陆景然站在门口,手心全是汗。
“他……会出来吗?”
“不会主动出来。但他会攻击靠近的人。”她站起身,从箱子里抽出三张净火符,“我要布封印阵,把他逼出来。你帮我把这三张符贴在柱子上,顺序是左、右、中,间隔两米。贴完就退后,不念咒,不喊名字,不回头。”
陆景然接过符纸夹板,手有些发抖。
“只贴就行?不用念什么?”
“你以为这是拍电影?”她瞥他一眼,“符是工具,不是许愿池。照做就行。”
他点头,走向第一根柱子。
左边那根钢筋裸露在外,表面覆着一层灰白色的粉末。他小心地将符纸贴上去,用力抹平。
第二根在右边,柱子歪斜,上面留有烧灼的痕迹。他踮脚贴好,退了一步。
第三根在中间,最粗也最完整。他刚贴好,忽然感觉脚下震动。
不是地震。
是地下有什么在动。
他立刻回头。
云清欢已站在通风口前,手中握着镇魂铃,另一只手攥着桃木钉。
“别慌。”她说,“它醒了。”
陆景然迅速退到她身后。
“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没有。是你贴得好,它才不得不动。”她盯着通风口,“它怕火,净火符亮了,它就得找地方躲。现在出口被封,它只能往上冲。”
她弯腰,从箱中取出小铜炉,点燃引魂香。
青烟袅袅升起,带着淡淡的檀香味。
几秒后,通风口传来“咔”的一声,铁皮被顶开一条缝。
云清欢抬手,铃声骤响。
“准备好了吗?”她问。
陆景然咽了口唾沫:“你说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很好。”她没回头,“等会儿我要跳下去,你守在外面。听到三声铃响,立刻往通风口撒盐粉,那是信号。听到一声长响,马上跑出去打电话,别管我。”
“我不跑。”
“这不是商量。”
“我知道。”他声音低了些,“但我来了,就不会再当个只会递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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