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形平静空间的边缘,如同风暴眼的内壁,将外界的规则癫狂隔绝开来,却孕育着更致命的危险。林深、巫雨和状态稍稳的巫瞳,紧贴着那层无形的边界,如同紧贴着悬崖边缘。前方,五头形态各异的熵骸猎犬如同青铜高台前的雕塑,幽绿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将他们牢牢锁定。
空气凝滞,时间仿佛被拉长。没有咆哮,没有预兆,攻击在绝对的静默中骤然发动。
并非五头猎犬同时扑上,而是林深左侧的虚空之中,毫无物质和能量波动地,凝聚出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人形轮廓,但并非由血肉构成。它的身体呈现出一种不断衰败、如同灰烬般飘散又重组的半透明质感,穿着样式古朴、却布满破败裂纹的石质甲胄,手中握着一柄同样由不断湮灭的熵流构成的古朴长戈。它的面部没有五官,只有一个缓慢旋转的、代表熵增终极归宿的“热寂旋涡”。
它没有看林深,只是抬起了手中的熵流长戈,指向林深。
没有破空声,没有能量光束。
但林深却感觉自己的生命本源,仿佛被一根无形的针刺穿了!一股冰冷到极致的力量,无视了他的物理防御、能量护盾,甚至一定程度上绕开了密钥形成的微弱秩序场,直接作用在了他存在的“时间轴”上!
熵增武士!《热寂刑典》中“万物终归于寂”教条的实体化!
林深原本就因连番恶战而显得苍白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皮肤变得干燥、出现细微的皱纹,头发末梢开始变得灰白!他感觉自己的体力、精神力正在被疯狂抽取,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更可怕的是,这种衰老不可逆转,是时间箭头被强行加速的结果!
“林先生!”巫雨惊呼,她看到林深的变化,毫不犹豫地挥动骨杖,一道充满生机的翠绿色巫术光芒射向林深,试图补充他的生命力。
然而,那光芒在接近林深的过程中,其本身蕴含的“生机”能量,竟也迅速衰减、黯淡,仿佛被无形的力量中和、湮灭,最终抵达林深身上时,已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熵增武士的攻击,自带范围性的“熵增光环”!
这还不是结束。
几乎在熵增武士发动攻击的同时,林深右侧,另一个衍生物悄然浮现。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更像是一团不断扭曲、变幻的、由无数概率云构成的模糊光影。它时而像一团烟雾,时而像一滩液体,时而又像是一个由无数骰子构成的集合体。它没有攻击意图,只是静静地“待”在那里。
但当林深强忍着衰老的虚弱感,试图挥动青铜剑,凝聚残存的力量反击熵增武士时——
异变发生了!
他志在必得的一剑,在出手的瞬间,剑尖所指的方向,莫名其妙地发生了极其微小的、违背物理常识的偏折!不是被格挡,也不是被干扰,而是…他自身的肌肉记忆和空间感知,在出剑的刹那,被某种力量“微妙地修正”了,导致剑招必然落空!
紧接着,他脚下一块原本极其稳固的地板,恰好在他发力蹬踏的瞬间,发生了纳米级的、概率极低的塌陷!虽然塌陷幅度极小,却足以破坏他身体的平衡,让他一个踉跄,后续的攻势瞬间瓦解!
概率扭曲者!《热寂刑典》中“偶然性服务于必然性(毁灭)”教条的实体化!它能操纵微观概率,使得对其不利的小概率事件(如攻击失误、脚下打滑)必然发生,而对其有利的小概率事件(如对手力量突然爆发)必然被抑制!
林深的攻击,在它面前,变得毫无意义!
战斗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彻底的被动。
熵增武士如同一个无法靠近的死亡之源,其存在本身就在持续地、加速地剥夺着林深的生命力和周围一切有序能量。林深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思维开始变得迟滞,视线模糊,仿佛随时会油尽灯枯,化作一具干尸。
而概率扭曲者则像一个无形的命运操控者,让林深的每一次反击、每一次闪避都充满了“意外”和“失误”。他试图靠近熵增武士,脚下的地面总会“恰好”出现障碍或塌陷;他试图用密钥干扰概率扭曲者,精神力的引导总会“恰好”出现一丝偏差,导致共鸣失败。
这根本不是力量层面的对抗,而是规则层面的碾压!
巫雨和巫瞳试图帮忙,但她们的力量在熵增光环下迅速衰减,巫雨释放的巫术火焰在半途就莫名熄灭,巫瞳投出的淬毒匕首更是离奇地在空中拐了个弯,射向了毫无威胁的墙壁!
“这样下去不行!”巫雨焦急万分,她看到林深的头发已经半白,动作越来越迟缓,“必须想办法先解决那个扭曲概率的家伙!”
林深何尝不知?但在概率被绝对操控的情况下,“想办法”这个行为本身,就可能因为各种“意外”而失败!
他咬紧牙关,凭借顽强的意志力,再次尝试调动密钥。这一次,他不再试图直接攻击或防御,而是将意识极度内收,聚焦于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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