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08：我的黑科技工厂 第154章 白袍之困

“华真一号”量产线的稳定运行，如同逐渐规律的心跳，驱散了苏州车间里最初的紧张。十片模拟件顺利完成沉积，在线检测数据全部达标，已送入后续热处理和终检环节。林海紧绷的神经终于稍松，至少，制造能力这条腿，算是稳稳迈出了第一步。

然而，另一场更隐蔽、更险恶的风暴，正以学术为鞘，悄然刺向燧人最核心的“大脑”。

风暴的起点，是一封直接发送到张明远工作邮箱的正式通知函。函件来自国际材料领域权威期刊《Journal of Advanced Ceramics》（《先进陶瓷学报》）的出版伦理委员会，主题冰冷而刺眼：“关于对您作为通讯作者发表于本刊2009年第X卷第X期论文《XXX性能研究》的数据可靠性及图像重复使用问题的调查通知”。

张明远点开附件的PDF，里面详细列出了指控：论文中部分表征图片（SEM微观结构）被质疑与同一课题组更早期发表在其他期刊的论文中的图片存在“高度相似性”，涉嫌“不恰当重复使用”；同时，论文中一组关键力学性能数据的统计分析被指“方法描述不清，可能存在选择性报告”。

邮件要求张明远在三十天内提交正式书面解释，并可能面临论文更正、撤稿乃至进一步调查。

张明远握着鼠标的手，微微颤抖。这篇论文是他早年带队攻关一个基础材料问题时的重要成果，虽非其学术生涯最顶尖之作，但也是奠定他学术声誉的基石之一。指控中的“图片重复使用”，经他仔细回忆，很可能是当时课题组一名已毕业的博士生在整理图表时，因疏忽误用了相似工况下另一组实验的备份图片（该图片未被用于其他论文的结论支撑），属于严重的学术不规范，但并非主观造假。而数据统计问题，则是当时分析方法惯例与现今更严格标准之间的差异。

然而，解释起来何其困难。时隔多年，原始实验记录可能不全，当事学生已联系不便，“疏忽”在学术伦理委员会眼中，往往与“不当行为”界限模糊。更重要的是，这个时间点太巧了。恰逢燧人技术崛起、昭栄信誉受疑、沃尔夫文章掀起波澜的关口，一篇针对燧人首席科学家、材料学界公认权威的“学术不端”调查，其杀伤力远超一篇普通论文的存废。

几乎在张明远收到邮件的同一时间，国内材料学术圈的几个活跃微信群和知名学术论坛“小木虫”上，开始出现匿名的、语焉不详的“爆料”帖：“听闻某位正参与重大项目的国内涂层大牛，早年论文被国际期刊盯上了……”“材料圈也要地震？坐等吃瓜。” 消息以病毒般的速度扩散，虽然未点名，但结合近期燧人的高曝光度，矛头隐然指向张明远。

沈南星在舆情监控系统中捕捉到这些异动，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马上报告陆晨，并启动紧急舆情预案。

“这是系统预警的‘信誉攻击’！”陆晨眼神冰冷，“而且选了一个最疼的点——学术声誉。张老师是燧人的技术灵魂，也是我们对外技术形象的金字招牌。一旦他的学术诚信被泼上污水，整个燧人技术的可信度都会连带受损，尤其在‘琉璃’这种极其看重供应商‘根基’的国家项目里。”

“邮件是直接发给张老师的，舆论是匿名扩散，非常典型的组合拳。”沈南星快速分析，“我们必须立刻回应，但不能自乱阵脚。首先，需要张老师和他的原始团队，尽快整理出最有力的证据链，回应期刊调查。其次，舆论方面，不能直接对冲匿名谣言，那样反而会放大。我建议，通过与我们关系良好的、德高望重的第三方学者或学会，以‘探讨学术规范变迁与历史论文评价’为议题，组织正面讨论，间接稀释负面影响。同时，我们燧人可以主动发布一些近期扎实的技术进展，转移注意力。”

“可以。你立刻去办。”陆晨同意，“我去和张老师谈。”

在张明远的办公室，这位一向从容的学者显得疲惫而愤怒。“这是污蔑！是冲着燧人来的！”他将期刊通知打印件拍在桌上，“那个图片问题，我承认是当时课题组管理不严，学生疏忽，我们有责任。但绝不是故意造假！数据统计更是无稽之谈！”

“张老师，我绝对相信您。”陆晨语气诚恳而坚定，“但现在对方要的不是真相，是混乱和质疑。我们需要用最严谨、最无可挑剔的方式，回应这次调查。这需要您和您当年的团队，付出巨大精力。”

张明远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我明白。原始实验记录本大部分还在，当时的博士生我现在就联系。三十天，足够我们把事情说清楚。但是陆晨，就算我们澄清了，这件事造成的阴影短时间内也不会消失。尤其是在‘琉璃’项目组那边……”

“项目组那边，我来处理。”陆晨道，“我会主动向陈主任说明情况，强调这是竞争对手的恶意攻击，并出示我们积极应对的证据。最重要的是，我们量产线上的合格产品，是我们最好的辩护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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