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丞相府,地下密室。
烛火将赵元扭曲的身影投在冰冷的石壁上,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困兽。他面前跪着三个黑衣人,如同融入阴影的石像,无声无息,只有偶尔眨动的眼睛闪烁着野兽般的冰冷光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令人作呕的腥甜气,那是某种特制毒药的味道。
“查清楚了吗?”赵元的声音嘶哑,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只剩下焦躁与狠厉。盐铁专营的雷霆手段,金羽卫缉私营的四处出击,尤其是那个什么“标准浮子”、“标准锉刀”以及据说能“明察秋毫”的仙界“显微镜”(名字来自暗线的模糊回报),正在一点点地撕开他们经营多年的铁幕。各地豪强送来的求援和抱怨信雪片般飞来,压力全部汇聚到了他这里。
更让他心惊的是,女帝似乎总能未卜先知,每次都能拿出针对性的东西化解他们的攻势。那个隐藏在幕后的“陆沉”,其威胁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估。
“回禀相爷,”为首的黑衣人声音干涩,如同砂纸摩擦,“‘水池’所在院落已查明,位于城南平民区,守卫……几乎没有。目标人物,陆沉,每日行踪相对固定,午后常独自在家。但其院中那口池子,极为诡异,我等……未能探明虚实。”
他们曾试图夜间潜入,抽干池水,却发现池底似乎连通着无底深渊,抽水机毫无作用,反而差点惊动目标。池水也怪异得很,触之冰寒刺骨,且有扰人心神之效。
“废物!”赵元低吼一声,但并未过多斥责。那口池子的诡异,他早已从陈志豪(他在现代发展的暗线,通过特殊渠道联系)那边得到过一些支离破碎、难以置信的信息。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杀机爆闪:“既然查不清,那便不必查了!不管那池子是什么鬼蜮伎俩,不管那陆沉是人是鬼,只要他死了,一切自然烟消云散!”
他目光扫过三个黑衣人:“你三人,乃相府死士中最擅潜行刺杀者。赐尔等‘鸩羽’,见血封喉。任务只有一个:潜入那院落,不惜一切代价,格杀陆沉!取其首级回来复命!若事不可为,便引爆此物!”他扔过去一个黑乎乎的、鸡蛋大小的铁疙瘩,里面填充了威力极大的火药和毒针,“务必毁掉那口池子!”
“遵命!”三名死士毫不犹豫,接过毒刃和火药弹,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绝对的服从和死意。他们是赵元圈养的毒蛇,只为致命一击。
“记住,此獠身怀异术,或有护身之法,务必一击必杀,不可轻敌!”赵元最后叮嘱道,挥了挥手。
三名死士如同鬼魅般悄然后退,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赵元独自留在密室中,胸口剧烈起伏。行此险招,实乃不得已。刺杀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但坐视陆沉继续帮助女帝,他的败亡也只是时间问题。他只能赌一把,赌那陆沉自身并无强悍武力,赌那诡异的池子无法护主!
“陆沉……不管你是什么东西,都必须死!”
现代,陆沉的祖宅小院。
陆沉最近心情极好。银行里的存款数字让他前所未有的安心,虽然还不敢大手大脚地花钱(怕来源不明被查),但至少不用再为生计发愁。他换了个更结实的门锁,装了防盗窗,甚至还偷偷在网上买了一些防身用品——几罐防狼喷雾、一根高强度甩棍,以及一件他犹豫再三才下单的黑色软质防刺服(卖家宣称可防匕首砍刺)。
收到防刺服那天,他还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有点被害妄想症了。现代社会,哪有那么多打打杀杀?但不知为何,每次通过水池和女帝联系后,他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感,仿佛有什么危险在逼近。这件衣服,算是求个心理安慰。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陆沉刚又给女帝发送了一批物资(主要是她急需的药品和几本关于基础管理的书),看着院子里空空如也的水池,他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屋睡个午觉。最近操心“两国大事”,都没休息好。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就在不远处一栋待拆迁的破败楼房窗口,三双冰冷的眼睛正透过望远镜,死死锁定着他的一举一动。
“目标确认,正在院中,毫无防备。”
“行动。”
简单的对话后,三条黑影如同壁虎般从楼上游下,落地无声,利用街道的死角和杂物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逼近了陆沉祖宅的围墙。他们的动作敏捷得超乎常人,显然是经过极其严苛的训练。
老旧的围墙对他们形同虚设。两人搭手,轻轻一托,第三人便如羽毛般翻入院内,落地后立刻蹲下,警惕地观察。院内静悄悄,只有风吹过杂草的沙沙声。目标已经进屋。
为首的死士打了个手势,三人如同配合默契的狼群,分散开,一人守住院门方向,一人潜至窗下监听,为首者则悄无声息地贴近房门,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屋内传来轻微的鼾声——陆沉睡着了。
死士首领眼中寒光一闪,从怀中掏出一根细长的铁丝,插入老式门锁的锁孔。只是轻轻拨弄了几下,“咔哒”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门锁便被轻易打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