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北原的骑兵对决,以萧云凰亲斩狼纛、夏军铁骑彻底击溃残匪联军而告终。然而,这场胜利并非终结,而是一场更大规模、更具决定性清剿行动的序幕。
溃散的残匪如同受惊的蝗群,向着草原深处四散奔逃。他们失去了统一的指挥和旗帜,分化成十几股、几十股大小不等的马队,有的数百人,有的仅剩数十骑,惶惶如丧家之犬。败亡的恐惧和求生的本能驱使他们尽可能远离夏军的兵锋,向着记忆中有水草、或许能提供庇护的远方亡命而去。
萧云凰并未因阵前斩将夺旗的辉煌胜利而满足。她深知,除恶务尽,尤其是这些双手沾满边民鲜血、对大夏充满仇恨的亡命之徒。若任由他们流窜,假以时日,或许又会死灰复燃,或者与其他不安分的部落勾结,形成新的祸患。
她在刚刚经历厮杀的战场上,就地召集众将。银甲上的血迹尚未干涸,但她的眼神已恢复了一贯的清明与锐利。
“王将军,李将军!”萧云凰点将。
“末将在!”先锋王将军和北疆主将李光弼(闻讯率部前来接应)出列。
“命你二人,各率五千精骑,分左右两路,追击溃敌!不必求全歼,以驱赶、分割为主,务使其无法重新聚集!”
“遵旨!”
“传令朔方、云州、幽州各边镇守军,”萧云凰继续下令,“坚壁清野,严查关卡,封锁所有已知的南下通道与水草丰美之地!凡遇溃匪,小股则歼,大股则阻,逼其向西北苦寒荒漠之地流窜!”
“另,”她看向随军的陆沉和参谋将领,“绘制溃敌逃散方位图。估算其携带粮草饮水,判断其可能之目的地。朕要让他们在这草原上,无水可饮,无粮可觅,无路可逃!”
一道道命令如同精确的手术刀,开始对溃散的敌人进行系统性、全方位的清剿与驱逐。这是一场旨在彻底摧毁其有生力量与生存基础的战略追击,而非简单的战场胜利后的扩大战果。
接下来的一个月,广袤的北部草原和戈壁上,上演了一场规模浩大、残酷无比的“死亡追逐”。
王将军和李光弼率领的精锐骑兵,如同两支锋利的铁梳,沿着溃敌主力的逃散方向,反复梳篦。他们不追求与每一股敌人缠斗,而是利用更优良的马匹、更充足的后勤(萧云凰亲征,后勤保障级别极高)和更有效的侦察,始终保持着对溃敌主力的压力,迫使他们不断奔逃,无法休息,更无法重新集结。
小股的溃匪试图反抗或偷袭,往往被以优势兵力迅速歼灭。大股的溃匪则被驱赶着,偏离相对容易生存的草场和水源地,被迫向着越来越荒凉、贫瘠的西北方向移动。
边境各州县的守军也严格执行了坚壁清野的命令。靠近边墙的零星牧民被暂时内迁,水井被填埋或投毒(事后可清理),储存的草料被焚烧。溃匪们惊讶地发现,原本记忆中可以作为补给点和避难所的地方,要么空无一人,要么变成了危险的陷阱。
饥饿、干渴、疲惫、伤病……如同跗骨之蛆,迅速吞噬着这些溃匪的体力与意志。
一股约千人的溃匪,在逃亡十日后,于一片名为“旱海”的戈壁边缘,因为争夺最后一点浑浊的积水而爆发内讧,自相残杀,死伤殆尽,仅有百余人带伤逃入更深的戈壁,生死不明。
另一股近两千人的残部,其头目曾是乃蛮部悍将,试图冒险南下,偷袭一座夏军小型军堡以获取补给。结果早已得到预警的守军佯装不备,诱其深入,然后伏兵四起,火炮齐鸣(虽然只是小炮),将这股残匪几乎全歼于堡下。
最大的几股溃匪,约四五千人,被王、李二将一直驱赶到了极北的“瀚海”边缘。这里已经接近草原与冻土荒漠的交界,气候酷寒,水草极其匮乏。绝望的溃匪们在这里发生了最后一次、也是最激烈的分裂。
一部分人认为不能再逃了,必须回头与夏军决一死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另一部分则彻底丧失了斗志,认为只有继续向北,穿过瀚海,或许能找到新的生路,哪怕希望渺茫。
分裂导致了火拼。昔日同属联军的情谊在生存面前一文不值。一场混战在瀚海边缘爆发,本就筋疲力尽、缺粮少药的溃匪们在自相残杀中又损失了近半人马。最终,约两千余骑带着无尽的怨恨与绝望,一头扎进了茫茫瀚海,从此杳无音讯。而选择回身决战的那一千多人,则在不久后,被衔尾追至的王将军部以绝对优势兵力轻松歼灭。
零星的追剿和清剿行动又持续了半个月。草原上再也看不到成建制的、敢于挑衅夏朝的残匪武装。少数侥幸逃脱的散兵游勇,要么隐姓埋名,混入边地部落或商队,苟延残喘;要么远遁万里,彻底消失在西方或北方的地平线之外。
当最后一份“瀚海残敌已肃清”的战报送到萧云凰面前时,她正驻跸于朔方郡,听取北疆各州府关于战后重建与边防调整的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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