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的密室中,一缕沉香袅袅升起。赵元端坐在紫檀木案前,手中把玩着一枚青铜箭头——这是从黑石谷战场带回的,与夏国任何箭矢都不同,箭尾有精细的凹槽,箭头锋利得能轻易穿透铠甲。
又是一件异界之物。赵元将箭头轻轻放在案上,与之前收集的压缩饼干包装、抗生素药片和半页《游击战十六字诀》摆在一起。
相爷明鉴。跪在下首的黑衣人低声道,女帝近月来所用战术,皆非我夏国传统兵法。末将查遍典籍,唯有异域传说中有类似战法。
赵元长眉微挑:继续查。特别是军中那些突然冒出来的,究竟从何而来。他指尖轻叩案面,还有,那个水池查得如何了?
回相爷,已确认女帝每三日必至后花园水池祭祀,不许任何人靠近。前日有宫女看见水面泛蓝光,似有物品浮沉。
蓝光...赵元眯起眼睛,三十年前先帝在位时,钦天监曾上报天池现蓝光,主异人现世,不久后就有个自称天外客的男子献上火铳图纸...
黑衣人抬头:相爷是说,女帝也找到了这样的?
不止。赵元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北境密报,女帝与宁王交战时,曾亲口说过陆先生之计。这个陆先生,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皇宫方向。夕阳将宫墙染成血色,一如三十年前那个夜晚——先帝突然暴毙,天外客被秘密处死,而他赵元,则借此机会将赵家推上了权力巅峰。
传令给宫里的眼线,赵元声音冰冷,密切监视女帝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她接触过的每一个人。这个陆先生,必须找出来。
黑衣人领命退下。赵元独自留在密室,从暗格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册子,封面上写着《天外异闻录》——这是三十年前他审讯天外客时秘密记录的。其中一页被反复翻阅,上面画着一个古怪的符文,与外卖箱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守门人...赵元轻抚那符号,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终于又出现了。
皇宫御书房,萧云凰正在批阅奏章,忽听门外侍卫高呼:丞相大人求见!
她唇角微不可察地绷紧,随即恢复平静:
赵元迈着方步进来,行礼如仪:老臣参见陛下。
丞相不必多礼。萧云凰放下朱笔,有何要事?
赵元呈上一卷竹简:这是各州府上报的秋税收支,请陛下过目。另外...他故作迟疑,老臣听闻陛下欲改革军制,设立神机营
萧云凰眸光一闪。她秘密筹建火器部队的事,竟已传到赵元耳中?看来朝中耳目比她想象的更多。
确有此事。她坦然承认,宁王勾结异域,使用妖器犯上作乱。朕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陛下圣明。赵元躬身,话锋却是一转,然老臣听闻,这神机营所用兵器,似也非我夏国之物...
萧云凰心头一凛,面上却不露分毫:丞相此言差矣。朕所用兵器,皆为大夏工匠所造,何来异域之说?
那敢问陛下,赵元突然抬头,目光如刀,游击战集中优势兵力这些战术理念,又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老臣遍查兵书,未见记载。
书房内空气骤然凝固。萧云凰与赵元对视片刻,忽然轻笑:丞相果然博学。不错,朕确实得高人指点。
她起身走到窗前,背对赵元:先帝在位时,曾有位天外客献上火铳图纸,丞相可还记得?
赵元面色微变:老臣...略有耳闻。
天外客临终前,曾留下几卷兵书。萧云凰转身,直视赵元,朕不过是学以致用。
这个半真半假的说辞让赵元一时语塞。三十年前的事知道的人本就不多,而天外客被秘密处决后,其遗物确实不知所踪。
原来如此。赵元勉强一笑,陛下洪福齐天。只是...他欲言又止。
丞相但说无妨。
老臣担心,这些异域之术恐有违天道。近日朝中已有议论,说陛下...赵元故意停顿,被妖人蛊惑。
萧云凰眼中寒光乍现,随即隐去:哦?不知是哪位爱卿如此关心朕?
无非是些无知之言。赵元圆滑地回避了问题,但陛下初登大宝,朝局未稳,老臣以为,还是以稳妥为上。
这番话绵里藏针,表面劝谏,实则威胁。萧云凰心知肚明——赵元是在警告她,朝中世家大族已对她心生不满。
丞相所言极是。萧云凰忽然换了副温和语气,朕年轻识浅,还需老臣多多辅佐。这军制改革之事,不如暂缓?
赵元显然没料到女帝如此轻易让步,愣了一下才道:陛下圣明。
至于秋税一事,萧云凰拿起竹简,就按丞相的意思办吧。
赵元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恭敬告退。待他走后,萧云凰脸上的谦和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杀意。
韩将军。她轻唤一声。
屏风后转出韩破虏:老臣在。
都听见了?
一字不漏。老将军脸色凝重,赵元已起疑心,恐怕会加紧调查陆先生
萧云凰摩挲着腰间玉牌——这是她仿照陆沉送来的电子地图制作的,里面暗藏机关,可展开成简易作战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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