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在听到那道苍老声音的瞬间,皆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流露出骇然之色。而其中最为惊恐的,当属谢焜昱面前的那个鬼影。它原本阴森可怖的面容此刻扭曲得不成样子,瞳孔地震,嘴角抽搐,仿佛见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存在。
谢焜昱心头一惊,迅速回过头去。只见一个身躯佝偻、却又无比熟悉的身影正缓缓从桥边走了过来,每一步都显得有些蹒跚,但却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威严。
爷爷! 谢焜昱脱口而出,眼中满是惊讶和欣喜。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表达更多的情感,爷爷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并毫不留情地抬起手,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龟孙子,你可真是个不孝子啊!明明说好每周都要来看我的,结果呢?人影都不见一个! 爷爷一边责备着,一边瞪了谢焜昱一眼。不过,此时他的注意力显然并未完全放在眼前这个让孙儿陷入困境的两个人身上。
只见爷爷突然伸出一只手,那只干枯如树枝般的手掌在空中微微颤抖着。紧接着他的掌心之中竟好似隐藏着一个呼啸的风眼,强大的吸力瞬间爆发开来,周围的一切物体都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急速朝着爷爷的手掌飞去。
就连原本隐匿在桥下的一道身影,也未能逃脱这股恐怖的力量。眨眼之间,那道身影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了衣领一般,硬生生地被拖到了众人面前。
直到这时,谢焜昱才终于看清,原来公俊飞口中所说的另外那个人,竟然就是自己的堂兄谢坤昶!
谢坤昶慌张失措的表情换来的是爷爷平静失落的语气:“小昶,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叫他们来害小昱的?咱们谢家的黑障术是你这么用的?”
见谢坤昶不肯言语,爷爷放下了手:“谢家在我手中衰落,我又要看着后辈们自相残杀。哎,算了,你走吧。”
说罢,爷爷缓缓抬起头,再次将目光投向了罗映竹以及她身旁的那两只鬼。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小罗啊,长进很大,竟然能够收服如此出色的一只鬼。”言罢,爷爷轻轻地转过身去,缓缓闭上双眼,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片刻之后,他才悠悠开口,声音中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沧桑与感慨:“银貂,别来无恙啊,二十七个年头,白驹过隙。如今我老了,而你呢,也变了。”
话音刚落,那只鬼影便接上了爷爷的话语,语气同样平静如水:“是啊,我确实变了,不过你不也是如此么?瞧瞧你,老了,瘦了,也矮了。”听到这话,爷爷先是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没错,我的确变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在不停地懊悔着。曾经犯下的错误,始终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但如今,我再也不想重蹈覆辙,只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你得到真正的救赎。”
“救赎?难道你所说的救赎就是要超度我吗?”鬼影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似乎带着一丝不满和质疑。爷爷闻声转过头来,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原本深藏在眼角皱纹里的落寞此刻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然而,只是一瞬间,那份落寞便又如潮水般退去,重新被掩饰得无影无踪。爷爷凝视着眼前的鬼影,缓声道:“当时的我未能洞察一切真相,而时至今日,你依然未曾看清局势。”
看着打哑谜的爷爷,谢焜昱三人愣在原地,不过也松了一口气,有爷爷镇场子,只怕谁都不是对手。
只见罗映竹微微躬身,向着前方拱手施礼后回话道:“师父啊,那年,您的灵契兽蒙受大难,弟子自当义不容辞地替您好生照料着它。至于那个叫谢焜昱的臭小子,简直就是个到处惹事生非的主儿!短短时间内,他竟然连续重伤黑水之誓多位少年。此次呢,看在师父您的面子上,我暂且只给他一个小小的警告罢了。若再有下一次,哼,我定然不会轻饶于他!”
嘴上功夫,谢焜昱自诩不输于人,现在怎肯示弱?他立刻回击道:“少在这里血口喷人、胡乱栽赃!明明是你们这群家伙心术不正,先是差点儿将苏清澄置于死地,而后又对我痛下杀手。我们这三个人呐,哪一个不是在你们黑水之誓手里吃了亏?嘿嘿,真没想到啊,你居然是我爷爷的徒儿,害如此不懂得尊师重道之道。怎么着?难道给长辈下跪认错就这般为难么?哎呀,爷爷,你怎么教的?和我一般忤逆?”
谁知爷爷也不帮着谢焜昱说话:“小罗啊,你现在是独当一面的灵师了,不必叫我师父,反倒是这几个后生如果进了焉然学院,也麻烦小罗悉心照顾。”
罗映竹依旧不吃这一套:“师父,当年在冯家您害得我可不轻,这些年,我也没忘掉呢。”
“是啊,我这些年来也在悔过,要是今天你们来找我,兴许我也就束手就擒了。不过今天谢家的几位朋友在这里,我是万万不能让他们陷入绝境的。银貂,你呢?还想和我走吗?”爷爷说着,又一次看向银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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