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内,古老的智慧在光芒中流淌。公俊飞全神贯注地记录着玉简上投射出的、如同星图般繁复的符文数据流,沈游则闭目凝神,指尖在虚按的琴弦上微微颤动,捕捉着兽皮卷轴上古老战士格挡幻影中蕴含的防御韵律。廉海堂像个兴奋的孩子,在堆积的书卷中翻找,时不时发出压抑的惊呼。
廉海堂忽然抬起头,嘴里还叼着那根草茎,目光在公俊飞和沈游身上转了一圈,带着点痞气的探究:“喂,小子,丫头。咱们这‘挨打距离’模型,关键一环是预判,对吧?预判的基础是感知。你们现在,有没有什么稳妥又高效、能实时感知对手灵力流动轨迹和强弱变化的方法?别跟我提那些老掉牙的灵觉感应,太粗糙了!”
沈游缓缓睁开眼,清澈的眸子如同古井深潭。她轻轻抚过怀中古琴的琴身,声音清冷平静:“我的琴,可以。”
她并未多做解释,但廉海堂和公俊飞都明白她的意思。沈游能以琴音为媒介,感知极其细微的灵力波动,甚至能“听”到灵力流淌的韵律,这本身就是一种强大而独特的感知天赋。
公俊飞推了推眼镜,接口道:“感知灵力流动的细微变化,确实至关重要。” 他顿了顿,似乎在权衡,最终还是决定透露一部分,“我有一件器物,名为‘巳蛇之眼’。”
“巳蛇之眼?”廉海堂来了兴趣,“司槊方的神器?你小子有点东西啊!快说说,这玩意儿怎么感知?”
“巳蛇之眼赋予我远超常人的洞察力,”公俊飞解释道,眼神锐利,“它不仅能看清灵师蕴含的灵力总量,更能穿透表象,‘看’到灵力在对方体内运转的路径、节点间的能量传递效率,甚至是灵术成型瞬间最细微的能量结构变化。如同解构灵术的蓝图,任何微小的灵力波动和流向异常,都无所遁形。换句话说,可以将其理解为色温检测器,通过色温与亮度,可以直接看出灵师本人的灵力和灵术的灵力。哎,司槊方真是个厉害的人啊。”
就在“司槊方”三个字出口的瞬间!
那蜷缩在躺椅上的干瘦身躯,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幅度极小,快得如同错觉,仿佛被睡梦中的什么东西惊扰。但公俊飞的巳蛇之眼一直处于半激活状态,对能量波动异常敏感!他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一下微颤!那不是普通的肌肉抽动,更像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一种被触及禁忌的……本能反应!
公俊飞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平静地描述着巳蛇之眼的功效。
廉海堂听得啧啧称奇,拍着公俊飞的肩膀:“好小子!这玩意儿简直是作弊器啊!有了它,咱们这模型的数据精度能提升几个档次!” 他目光又转向安静聆听的沈游,再看看公俊飞,脸上忽然露出一个极其促狭、带着流氓气息的笑容:
“我说,公小子,沈丫头。你俩一个能‘听’灵力,一个能‘看’灵力,还都对这些枯燥的模型数据这么着迷,整天形影不离地研究……啧,这叫什么?志同道合啊!要不……你俩干脆谈个恋爱得了?我看挺配的!研究生活两不误嘛!哈哈哈!”
这突如其来的“月老”发言,让木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极其尴尬!
沈游清冷的脸上瞬间飞起两抹不易察觉的红霞,她抱着古琴的手指微微收紧,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神。公俊飞则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反应异常剧烈!他猛地后退一步,仿佛廉海堂的话比最猛烈的灵术还要可怕,脸上那万年不变的平静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裂痕,带着一丝慌乱和坚决的排斥!
“廉学长!您胡说什么!”公俊飞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促和一丝恼怒,“我和沈游只是纯粹的研究伙伴!我有女朋友的!我的高中同学,她叫白汀兰!”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斩钉截铁,仿佛要用这个名字来斩断廉海堂那荒谬的提议,也像是在向某人强调着什么。
“白汀兰”!
这个名字如同一个无形的咒语,在木屋内骤然炸开!
“轰——!”
一股难以言喻、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恐怖灵力威压,如同沉睡亿万年的火山骤然苏醒!以躺椅上那干瘦身躯为中心,轰然爆发!整个木屋的空间仿佛都为之扭曲、凝固!顶天立地的巨大书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无数悬浮的古籍卷轴簌簌颤抖!空气变得粘稠如铅,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廉海堂脸上的促狭笑容瞬间僵住,转为极度的骇然!他感觉自己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会被这股无形的力量碾碎!沈游更是闷哼一声,脸色煞白,怀中的古琴发出低沉的悲鸣,自动激发出一圈微弱的水蓝色光罩护住她周身,才勉强没有跪倒!
但躺椅上的不会不知大师,却猛地坐起了身!
他乱糟糟的白发下,那双原本浑浊不堪、仿佛永远睡不醒的老眼,此刻却锐利如电,深处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震惊、痛苦、怀念、以及一种被时光尘封、却从未熄灭的刻骨铭心的悲伤!他死死地盯着公俊飞,那目光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看到那个被提及的名字背后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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