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这个走私白无常的房间,敲开门后,腐坏的纸钱在地下室簌簌飘落,谢焜昱盯着白无常的腰牌,也就是天地关文——奇怪了,这家伙的号码居然是白根号二。这位阴差盘腿坐在血玉棺材上,正用哭丧棒尖拨打着算盘,脚边堆满贴着阳间代购标签的陶罐。
“大哥,你去阳间为啥不搞点计算器?这比算盘方便多了。”谢焜昱说着,走了进去。
“你俩来干嘛?要买啥东西就先掏钱。”白无常抬起头后,谢焜昱才看到他脸上挂的眼镜,这副模样相当滑稽。
“我们……想回阳间,不知道官老爷能办到不?”冯奭泓说着走到白无常的案边,帮他点燃了蜡烛。
“不带活物,你们回去吧。”白无常并没有抬起头,而是专注于算盘之中。
“那你不是也不带鬼吗?”谢焜昱还没说完,便被冯奭泓厉声打断。
“小家伙!不得无礼!”冯奭泓换了副嘴脸,卑微地笑着说,“官老爷,别和小家伙一般见识哈。”
“我确实很久没带鬼了,因为有个孤魂野鬼我降不住。”白无常按住算盘,从床底下拿出一叠纸,又从书桌抽屉中掏出了一把直角尺和圆规,唉声叹气道,“妈的,今年的高考卷真难啊。”
这话让谢焜昱措手不及,他又想到了公俊飞,说不定他在的话,可以帮这个白“根号二”算出高考题,兴许这家伙一开心,就把他们放回阳间了呢。可惜自己的天赋全点在了文科上,理科并不是很好。
“什么样的孤魂野鬼?我们兴许能降伏他。”冯奭泓说着撸起了袖子。
“你们不行的,她是个天赋极高的家伙,那几招没人能挡得住,不然我能在这里赋闲?哎,我的饭碗都快丢了,才做走私的活,你们就别打扰我了,如果有什么客户,倒是可以介绍给我。”白无常说罢,两指放于嘴前,只见卷子中的一个坐标系飘了起来,立在了他面前。
“这么厉害?莫非是银貂?”谢焜昱心里暗想着,可银貂是动物啊,怎么会由黑白无常领路归阴呢?
“银貂是吗?那可能有点麻烦。”谢焜昱说。
白无常停下了计算,抬起头看着谢焜昱:“这童子还挺有见识的,没错,她和银貂是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我知道了!不过不可能啊?难道我爷爷是鬼?官老爷,您要带走的是谢庭树是吗?”谢焜昱问道。
这孩子,打小就爱孝。
“不是,那人叫陶玥。”白无常的根号二腰牌发出诡异的亮光,晃得谢焜昱难以置信。
“哇塞!这可真是太好了啊!”冯奭泓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我跟陶玥可是相识多年了呢,至少得有二十三个年头啦!而且她的师父邱桐,那可是我的至交好友啊,就住在楼下呢!”
他越说越激动,完全没有注意到谢焜昱脸上那一丝狡黠的笑容。
“哈哈,官老爷,您说得太对啦!”谢焜昱连忙附和道,“而且啊,陶玥的女儿叫陈露汐,她可是我的女朋友哦!也就是说,再过几年,陶玥可就是我的丈母娘啦!”
他一边说着,一边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突然,他眼睛一亮,伸手拿起了一个茶壶,然后轻轻地给白无常身边的茶杯中倒上了三途川水。
“官老爷,您喝茶。”谢焜昱嬉笑着说。
“嗯,怎么证明你和陶玥或者陈露汐的关系呢?”白无常问道。
谢焜昱这时候看到了逃出阴间的希望,脑子自然转的十分快:“官老爷,您看看我的灵力,是不是有点问题呢?在我小的时候,陶玥曾经帮我压制住了躁动的灵力。您看,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可以举起陶家的万法灵杖。如果您还不信,不妨验验我的灵力,结果自然水落石出。”
白无常看了看谢焜昱,从口袋中拿出一把直尺,在谢焜昱身上比划了一下,又放了下来。
“嗯……你说的倒是没错,可我连陶玥都打不过,怎么能信任你们呢?”
冯奭泓这时候也豁出去了,他又一次解开衣服,将胸膛亮了出来:“官老爷,您就留我一个月的寿命,到时候我没帮您带来陶玥,我就死。官老爷,您取了我的阳寿吧。”
白无常点了点头:“倒也不亏,行吧,我就带你们出去吧。”他站起身来,飘到了谢焜昱身边,拿出两个贴着“阳间代购”的陶罐,打开了罐盖。
“你们进去吧。”
一阵吸力,让二人瞬间缩了进去。
“记住,如果我不让你们用灵力,你们就一点也不要用。”
谢焜昱才发现,这陶罐从里面往外看,居然视野上没有一点影响。腐臭的腥风扑面而来,谢焜昱看到路面上密密麻麻的舌头像蛞蝓般蠕动。这些暗紫色的肉条表面布满倒刺,每条舌尖都粘着张泛黄的银票。
白根号二的青铜圆规在空中划出弦月弧线。谢焜昱低头看去,那些银票上的“贪”字正渗出黑血,将青苔染成八卦图案。白根号二刚跃到坤位,原先站立处的舌头突然炸开,飞溅的黏液在道袍上蚀出星斗状的孔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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