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冯家堡是能随便进的吗?哥,还不让这个人滚出去?”
冯奭炆踹开西厢房雕花木门时,三十七张符纸正悬浮在哥哥周身,留下朱砂色的痕迹。将石俊林苍白的脸映得通红——他穿了身粗布大袍,破破烂烂的,正跪坐在阵法中央。
“元素通脉阵?”冯奭炆的鹿皮靴踏着门槛,“父亲说过这阵法会折损施术者三年修为,你就用来给这种......”他舌尖滚过世家子弟特有的轻蔑语调,“给这种夸汉调息?”
最后一张符纸突然爆成金粉。冯奭泓反手将石俊林护在身后,袖口滑落的银链上串着七颗陨星石——那是母亲留给长子的遗物。
“道歉。”哥哥的声音比后山冰窟还冷,“我不想听到那两个字。”
石俊林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蓝色的血。这是灵力冲撞经脉的征兆,灵力混着血液,这力量又控制不住,就会是这种颜色。冯奭炆嗤笑着抽出腰间玉骨折扇,鎏金扇骨划过空中时带起霜雾:“上次是重伤,这次呢?我真怕哪天咱们整个冯家堡都被这些人占了去!”
“他是我的朋友!!”冯奭泓的法杖重重顿地。地面浮现的六芒星阵将冯奭炆震退三步,那些本该用来防御的结界灵术,此刻正温柔地托着石俊林的后背。
宗祠大堂方向传来暮鼓声。今天是朔月祭祖的日子,族老们若是看见嫡长孙在厢房摆弄禁忌阵法,怕是要动家法。我故意提高声调:“冯家这么多人,只怕你哪怕身份再高贵,凭你的想法也当不了这个家主!”
话音未落,石俊林突然抽搐着栽倒。冯奭泓将一封信烧掉,发出紫色的火光。这封信不是给别人的,而是最擅长治疗的苏琮铮。
“你疯了!”玉骨折扇甩出三道冰刃,冯奭炆大喊着说,“难不成你想把苏家人引来?”
石俊林就在这时睁眼。他浑浊的瞳孔里闪过星芒,枯瘦的手指竟结出完整的天罡印。冯奭泓踉跄着扶住香案,案上母亲的牌位被撞得歪斜,供果滚落在地沾满香灰。
“多谢……冯老大……”石俊林哑着嗓子叩首,破烂袖口露出腕间狰狞的脓疮。冯奭泓摆摆手想说什么,喉间突然涌上大口鲜血,溅在青砖地上像绽开的红梅。
冯奭炆踩住那滩血渍,鹿皮靴底与青砖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为了个夸汉,值得吗?”
暮鼓声越来越急。冯奭泓擦掉嘴角血迹,对石俊林说:“稍等一下,老苏会来,他治疗最有心得了......”
冯奭炆哪有被这般忽视的情况,愤怒的血液冲击上脑,他不敢相信自己的亲哥哥可以忽视自己,百般照顾这个夸汉。
“半个月后,你就要入学焉然学院了。”冯奭泓靠在墙边,满头的冷汗落下,“老石是你的灵师助理,你要跟着他学习一年时间,对老石尊重点。”
我一掌击碎香案。母亲的牌位坠地时,看见哥哥瞳孔剧烈收缩——很好,他还会着急。木案的木屑飞溅,混杂着我暗藏的灵力,在石俊林脸上划出血痕。这个总是低着头的平民第一次直视我,眼底跳动着令我厌恶的、类似希望的火光。
焉然镇的严寒在七八月份也是寻常,树梢上的梅花早已盛开。冯奭炆在之前就知道,要去焉然学院的话,就有一场入学考核。所有新生都聚集在旭日湖前。这时,一个新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是一个耳边挂着一朵紫色蝴蝶的女生,衣着并不亮眼,可她身边翩飞着用大漆包裹着的木制小鸟。腰间一块玉佩格外醒目,散发着幽蓝色的光,伴随着她走向湖边,这块玉也一闪一闪的发光。
“这玉佩……她是陶蒙还是陶玥?总之果然是灵师大家的人,一出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冯奭炆这样想着,可也不甘落后,身边突然发出风声与雷声。众人的目光看过来,在他头顶盘旋着四个小球,一个发出风洞的呼啸,一个发着火光,一个凝结成水球,另一个,则噼里啪啦地发出电光。
陶家人果然被吸引了过来,连忙观察这一切。
“你是冯家人还是谢家人?”
冯奭炆低头笑了笑:“哼,谢家没了谢庭树,哪有像我这般强大实力的年轻人?”
话音未落,一道道电光打了过来,不偏不倚,将冯奭炆这几个元素小球尽数击落。一个严肃眼神看向了冯奭炆,那是谢庭钧的愤怒。此时的他,也是新生。
“大家注意!”顺着声音望去,冯奭泓已经站在了旭日湖边:“等会要做开学测试,大家做好准备。”
说罢,冯奭泓走向了冯奭炆,对他轻声说:“等会你的灵师助理石俊林会过来,听他的话,能帮你下去。还有,老石要带的两个学生,一个是你,一个是谢家的谢庭钧,你们两个可不要有什么矛盾啊。这届冯家、谢家、陶家的人都在,陶玥和陶蒙也实力很强,你要加油了。”
冯奭炆将鎏金墨笔摔在羊皮纸上时,石俊林正在研磨第三盒朱砂。墨锭与砚台摩擦的沙沙声让他心烦,更烦的是这个平民学长研磨的是最廉价的鹤顶砂——大家子弟都用夜枭血调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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