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璃月港的喧嚣却未曾停歇。钟离引着赵江和温迪,来到了一处位于吃虎岩僻静角落,却口碑极佳的私房菜馆。馆子不大,陈设古朴雅致,老板显然与钟离相熟,见到他便直接引到了内间一个安静的雅座。
“此间菜肴,虽不及新月轩、琉璃亭奢华,却胜在食材本味与厨师匠心独运,颇有几分返璞归真之趣。”钟离从容落座,开始熟练地点菜,从腌笃鲜到松茸酿肉卷,从翡玉什锦袋到明月蛋,皆是功夫菜,显然是要好好款待这两位来自蒙德的“友人”。
温迪一听有这么多久负盛名的璃月美食,眼睛都快变成摩拉的形状了,兴奋地搓着手:“钟离先生果然懂行!今天可要好好尝尝!”
赵江则保持着惯常的冷静,但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对璃月饮食文化的认可。他注意到钟离点菜时对食材、做法、火候的要求都极为精准,仿佛不是在点菜,而是在订立一份关于美味的契约。
菜肴陆续上桌,果然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钟离博闻强识,每道菜都能引经据典,讲述其背后的典故、食材的产地特性乃至与璃月历史文化的关联,听得温迪惊叹连连,连赵江也时不时提出一些问题,三人相谈甚欢,气氛融洽。
当然,席间温迪自然少不了美酒。璃月的佳酿与蒙德的蒲公英酒风味迥异,更显醇厚绵长。温迪本就嗜酒,加之今日心情愉悦,又有钟离和赵江作陪,便放开了怀抱,一杯接一杯,喝得不亦乐乎。赵江起初还提醒他少饮,但见温迪兴致高昂,那双翡翠色的眸子在酒意熏染下愈发水润迷离,也就由他去了,只是默默地将自己杯中酒换成了清茶。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温迪已然是醉眼朦胧,脸颊绯红,趴在桌子上,抱着酒壶嘿嘿傻笑,嘴里哼着不成调的蒙德小曲,时不时还要拉着赵江的手,嘟囔着“赵江最好看了”、“以后我们天天来璃月吃好不好”之类的醉话。
赵江看着他这副模样,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只能一边应着,一边试图把他从桌子上扶正。
钟离坐在对面,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慢条斯理地品着茶,看着眼前这对恋人,嘴角噙着一丝温和的笑意。他还好心地为温迪续了一杯解酒的清茶,推到他面前。
然而,醉醺醺的温迪看着眼前那杯清澈的茶水,又看了看钟离那张俊美沉稳、在灯光下仿佛会发光的脸,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或许是潜意识里还对白天赵江与钟离相谈甚欢的场面存着一丝小小的“怨念”,又或许是醉鬼的思维本就异于常人。
他忽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把抓过旁边还剩半壶的、度数不低的璃月烈酒“醉生梦死”,脸上带着一种天真又恶劣的笑容,踉跄着走到钟离身边。
“钟……钟离先生!你……你请我们吃这么多好吃的……我……我敬你一杯!”
话音未落,在赵江惊愕的目光和钟离略显诧异的挑眉中,温迪手腕一翻,不是举杯,而是直接将那半壶烈酒,对着钟离那一丝不苟、沉稳雍容的头顶,就这么浇了下去!
澄澈的酒液顺着钟离棕褐色的发丝流淌,划过他光洁的额头、挺直的鼻梁,浸湿了他昂贵的衣袍领口,浓烈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赵江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骤停的声音。
(他……他把酒……倒在……岩王帝君……头上了?!)
赵江此生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面对过至冬宫的政治倾轧,处理过蒙德的龙灾危机,甚至与异世界的思想巨人神交,都从未像此刻这般,感到一种近乎灭顶的惊恐和荒谬!
钟离显然也完全没料到会有此一着。他保持着微微抬头的姿势,金色的眼瞳中罕见地闪过一丝愣怔,任由酒液滴落,一时间竟没有动作。那场面,极具冲击力,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滑稽感。
“嘿嘿……好……好酒……”罪魁祸首温迪还毫无所觉,看着钟离“湿身”的样子,傻笑着,身子一软,就要往地上倒去。
就在温迪即将瘫倒在地的瞬间,赵江猛地回过神!一股无法形容的怒火(其中八成是后怕)混合着强烈的求生欲,让他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他一个箭步上前,不是去扶温迪,而是——
伸手精准地揪住了温迪的后衣领,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将他 “噗通”一声 ,按得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
“温迪!”赵江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厉,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气的加吓的),“你干什么?!立刻向钟离先生道歉!”
他是真的动了怒。且不说钟离的身份尊贵无比,单是这种极其失礼、近乎侮辱的行为,就足以引发严重的外交纠纷,甚至个人间的冲突!他简直不敢想象后果!
温迪被这一按一吼,酒似乎醒了一点点,他茫然地跪在地上,抬起头,看着面色铁青、眼神冰冷的赵江,又看了看对面头发滴水、表情莫测的钟离,混沌的大脑终于处理完了刚才自己做了什么。恐惧和后悔瞬间取代了醉意,那双翡翠色的眼睛里迅速弥漫起水汽,嘴巴一瘪,眼看就要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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