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激烈的战斗在山顶上演,三人展开圣域的结果是相互抵消,这种结果令彼得和卡洛琳震惊,相互抵消意味着他们两人合力的圣域才能抵消米海尔一人的圣域。
冰冷的月光下,狂风卷起碎石,十字架在月光下投下细长的影子。
失去圣域后,三人各自的方式继续战斗。彼得神父手中的魔剑划破空气,圣光与魔光汇合凝聚成一道更强的月牙形利刃轰向米海尔。
卡洛琳翻转的手腕不断滴落鲜血,银质锁链如活蛇般从袖中射出,链条上刻满经文,细微嗡鸣,飞射而出。锁链在凌空化为赤红荆棘扫向米海尔。
米海尔吟唱着原典,圣光十字将两人的攻击弹飞。
“罪人,没资格使用原典。”卡洛琳愤怒大吼,锁链化为荆棘缠绕她全身。
尖刺没入皮肤,无数鲜血流出,染红她的法衣。得到鲜血后,她身边的荆棘仿佛活了过来,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向米海尔。
彼得借着卡洛琳的进攻趁机突进,他双手持剑,手掌与剑柄接触皮肤滋滋的冒出黑烟,然剑锋却仍将大地撕裂地面。
米海尔后退数步,抬起左手,身后的巨大十字架张开两道光翼。一举将两人击溃。
海量的烟雾中,四道荆棘突然变向,贯穿圣光屏障缠上米海尔的四肢。
然而卡洛琳甚至来不及吟唱,米海尔已高高跃起,长袍翻飞。圣光之剑在空中翻转,剑尖向下刺入地面。裂缝中涌出暗红火焰,顺着荆棘蔓延。
转瞬间已经烧到卡洛琳身前。
“小心!”彼得挥剑斩开火焰,火焰炸开,散落在地面的点点星火照亮黑暗。
卡洛琳松开手,荆棘在火焰中燃烧,最后化为锁链节节断裂。但下一秒,每一节链锁都变成光之短矛。数十道光矛悬浮空中,她挥手,光矛齐射向米海尔。
米海尔微笑着,身前出现一位天使的幻影。天使的剑盾与光矛撞击,爆裂声震耳欲聋。彼得看准机会,迅速穿过光雨,剑锋突刺,直指米海尔。
米海尔张开右手,圣剑浮现出于手心。
圣剑与魔剑,首次相撞。没有声音,只有纯粹的光芒以两人为中心爆发。山顶开始崩裂,石块滚落悬崖。
短短十数秒之内,数百次的高强度撞击,剑风席卷八方,咔,圣剑与魔剑同时碎裂。两人同时后退。
卡洛琳跪地祈祷,新生的荆棘从周身地面升起。它们比起之前更暗红。如毒蛇般迅速缠住米海尔的四肢,收紧时发出灼烧皮肉的嘶响。
米海尔张开右手,巨大的石十字架迅速飞至身后,他身影上浮,来十字架中心,强大的魔力从他体内涌出,一点点将荆棘侵蚀。两股力量僵持不下,光芒在夜空中明灭不定。
突然,卡洛琳锁骨浮现勇者纹章,357%解放。这是她能达到的极限,然而也只能坚持数几秒。
“吾在此宣告,终焉之时降临。”米海尔语气冰冷,破损的法衣露出心口,那正他魔王之印的所在。
“你们根本不懂神的真意。”米海尔看着地下的卡洛琳,那一刻的声音仿佛与神重叠。
庞大的魔力冲击扩散,霎时间,山石尽化为齑粉,卡洛琳首当其冲,被这庞大的力量压到地下。
“为什么……”卡洛琳无法理解。
为什么神的力量无法战败魔王?
突然,彼得握着圣枪的右手向前突进。鲜血顺着圣枪沿着他的手臂滴落,他全身是伤,左手几乎断裂,一时间分不清地上到底是谁的血。
硬受刚才的一击,彼得借此得到了靠近了米海尔的机会。
“永别了,吾友!”彼得神色悲伤,仿佛想对昔日的好友做最后的道别。
圣枪贯穿米海尔的身体,他的胸口出现一个大洞,整个人从半空中掉落在地上,白色的石十字架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彼得退出几步,想再看看这位老友,但再也坚持不住全身的伤,吐血昏倒米海尔身边,两人对着彼此的头,手巧合交叉叠在一起,仿佛一道十字架。
卡洛琳一边咳血,一边从深坑里起来,她强忍着身体传来的各种痛苦,一路拖着血走向米海尔。
教会的任务之一是要将米海尔的身体带回去,圣人之躯不能流落在外。
她张开圣典,抓住米海尔的头正准备将之保持好。无数的书页飞到米海尔身上,就像是一个简易的棺材。
然而就在最后一片书页即将盖上米海尔的心口时,下一秒,一道巨大的光柱从天而降落在米海尔身上。
巨大的冲击力将卡洛琳吹飞。
“什么!”卡洛琳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圣光柱内,米海尔的头发迅速变白,胸口的大洞以肉眼可见的迅速恢复。他身上的圣经一页掉落,再度睁开双眼,他给人的感觉与此前截然不同。
既像是圣人,又像是罪人,既像是男人,又像是女人,既像是老人,又像是孩子……
“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卡洛琳无法理解,她感觉有生以来所有的常识都受到了冲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是神的安排?为什么神会为一魔王举行升格的仪式。为什么会将一位魔王复活,就像是复活神子那样?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啊……”卡洛琳抱着头,发出痛苦的嘶鸣。她双眼无神,仿佛失去了一切。
借由第二奇迹的再现,圣者米海尔不再是人类,此刻的他位格等同于天使。
原本哪怕是真正的勇者完成讨伐魔王的任务后,等战争结束,也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升格为天使,而作为魔王米海尔却借由原典记录的仪式完成了跳过了正常流程。
“你们根本不理解神。只会对着神的哭闹,就像是个没长大的婴儿。”米海尔光着的双脚缓缓落地,看向卡洛琳的眼神轻蔑而冷漠。
“原来,我一直都错了吧……哈哈,原来,我一直都错了……”卡洛琳疯癫的大笑着,即使是笑得七窍出血都没有停下。
米海尔淡淡看了她一眼。
当信仰被击溃,曾经相信的一切都化为谎言,这样的修女已经没有杀掉的必要,又或者说,她已经死了。
米海尔看了一眼倒地的彼得,他抬手,一片光之羽毛落在彼得身上。随后,在卡洛琳的见证下,米海尔背后张开双翼,化为流光消失在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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