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品封锁的坚冰被悄然凿穿一道裂口,鹅城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但林阳深知,省城那位参谋长绝不会坐视。
果然,一封措辞看似缓和,实则暗藏机锋的公函送达县衙。
省府决定派遣一位“民政特使”前来鹅城。
“考察新政,协调地方与省府关系”。来者姓胡,据说是参谋长的远房表亲,曾在日本留过学。
“来者不善。”林阳将公函递给一旁的宋清漪和刚刚被请来的松本美雪。
宋清漪看完,秀眉微蹙,她对官场倾轧并不熟悉,但直觉感到不安。
松本美雪则看得更为仔细,指尖在“日本留学”几个字上轻轻划过,脸色微微发白。
【叮!松本美雪芳心值 3(被咨询意见,感受到信任与重视)。当前芳心值:45。】
“这位胡特使,恐怕是冲着我们刚打通的药品渠道,甚至……更核心的东西来的。”林阳看向美雪,“美雪,你在坂田商会时,可曾听过此人?”
美雪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胡…志雄?我好像有点印象。
他确实与坂田会长有过接触,但具体谈什么我不清楚。
只记得商会里的人提起他,说他…很懂得利用身份,为自己谋取利益,而且…对日本国内的一些激进团体颇为欣赏。
”她的话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林阳眼神一冷。
果然和日本人勾连更深。
三日后,胡特使的车队浩浩荡荡开进鹅城。他四十岁上下,穿着笔挺的西装,戴着金丝眼镜,手持文明棍,神态倨傲。下车后,他并不急于与林阳会谈,而是提出要先“视察”鹅城的“新政成果”——新建的医院工地、保安团的操练、甚至提出要看看“剿匪的战利品”。
林阳不动声色,亲自陪同。胡特使看得仔细,问得刁钻,尤其在医院工地上,对建材来源、资金预算追问不休;在观看保安团操练时,更是对士兵手中的武器型号、来源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兴趣。
“林县长年轻有为啊,”胡特使扶了扶眼镜,皮笑肉不笑,“这医院规模,这团练装备,怕是不少省城的部队都比不上。只是这开支……着实令人惊讶。省里最近财政也紧,不少同僚对鹅城的‘特殊待遇’颇有微词啊。”
林阳淡淡回应:“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鹅城虽小,开源节流,尚可自给。不劳省府费心。”
“自给?”胡特使轻笑一声,意有所指,“就怕有些‘源’,来路不正,惹人非议啊。我听说,最近有些紧俏物资,可是绕过了省府的渠道……”
气氛陡然紧张。陪同的师爷等人冷汗直冒。
当晚,县衙设宴。胡特使侃侃而谈,言语间不断提及“省府权威”、“统一政令”,暗示林阳若不“配合”,后果难料。宴席过半,他更是话锋一转,看向坐在林阳下首的松本美雪:“这位便是坂田商会送来的美雪小姐吧?果然娴静优雅。林县长真是好福气,能与东瀛友人如此……亲近。” 语气轻佻,带着试探。
美雪身体一僵,低下头,手紧紧攥住了衣角。
林阳面色一沉,放下酒杯,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宴厅瞬间安静下来:“胡特使,美雪小姐如今是我鹅城的客人,更是有功于鹅城的良善之人。请注意你的言辞。”
胡特使没想到林阳如此强硬,脸色变了几变,强笑道:“林县长误会了,我只是……随口一提,随口一提。”
宴会不欢而散。
深夜,林阳书房。
美雪悄然来访,眼中带着决然:“县长,胡志雄今天看我的眼神不对,他可能……认出我了,或者想利用我做文章。我担心他会对您不利。”
“我知道。”林阳看着她,“你放心,在鹅城,没人能动你。”他沉吟片刻,“美雪,可能需要你帮我一个忙。胡特使身边,肯定带了机要人员,我想知道,他这次来的真正目的和底线……”
美雪瞬间明白了林阳的意思——利用她曾经的身份和语言优势,接近或探听消息。这是一步险棋。她咬了咬嘴唇,最终坚定地点点头:“我……我可以试试。我懂他们的密码和一些暗语。”
【叮!松本美雪芳心值 10(交付危险任务,体现绝对信任与依赖)。当前芳心值:55。】
与此同时,林一也来汇报:“老板,查到胡特使的随行人员中,混有日本浪人打扮的生面孔,行动鬼祟。他们似乎在暗中打听落鹰涧的方向。”
“果然按捺不住了。”林阳眼中寒光一闪,“加强落鹰涧的明暗哨,外松内紧。让他们看,但别让他们看到真的。另外……”他压低声音,对林一吩咐了一番。
第二天,胡特使继续他的“考察”,提出要去看望“在疫情中受惠的百姓”。林阳派了得力人手“陪同”。然而,在前往一个村子的半路上,车队突然被一群“土匪”袭击!枪声大作,胡特使吓得魂飞魄散,躲在山石后瑟瑟发抖。
关键时刻,林阳亲自率领一队保安团士兵“及时”赶到,一番“激战”,将“土匪”击溃。“缴获”的武器中,赫然有省城兵工厂的标记,甚至还有一把刻着日文的短刀。
胡特使看着这些“证物”,脸都绿了,再也顾不上摆架子,仓皇返回县城住处,称病不出。他带来的那些“浪人”,也在随后几天里,接连遭遇各种“意外”,不是醉酒掉进沟里,就是被不明人士打晕洗劫,灰头土脸。
经此一吓,胡特使的气焰彻底被打掉。几天后,他草草结束“考察”,留下一份不痛不痒、甚至略带褒奖的报告,灰溜溜地离开了鹅城。
送走瘟神,林阳站在城头,远眺省城方向。
宋清漪悄悄来到他身边,递上一杯热茶:“解决了?”
“暂时解决了。”林阳接过茶,“但麻烦不会断。省城一次不成,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而且,下一次,可能就不只是特使了。”
“需要我做什么?”宋清漪问,眼神清澈而坚定。
林阳看着她,又看向身后安静走来的松本美雪,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你们已经做了很多。”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有力,“接下来,我们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强到让他们不敢再来招惹。”
落鹰涧的方向,传来隐约的机器轰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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